夏晚凝盯着茶几上的照片，感觉十分荒谬。
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甜。
那时，她还是人类，要依靠粉丝和作品吃饭。
可现在，她是开原母尸。
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薛辉这个人类，居然以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昨天的事，她还没跟薛辉算账呢。
今天刚一见面，就当面威胁。
还说什么“谈不拢就得死”？！
签名？
我签你妹啊！
夏晚凝抓起那支记号笔，狠狠戳在照片上。
“滋啦——”
一声突兀的摩擦声。
笔尖划破相纸，在那个甜美的笑脸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裂痕。
薛辉愣住，眉毛拧成川字。
“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踏马有病是吧？”
“就算你想找死，也没必要弄坏你自己的照片啊？！”
夏晚凝把记号笔丢回桌上，下巴高高抬起。
“我是‘神’的子民，不是你所认为的戏子！”
她尽量保持着克制的语气，故意摆出一副要跟过去划清界限的态度。
签名虽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这毕竟是来自薛辉的威胁。
她不想当众输掉面子。
更不想在薛辉面前露怯！
薛辉气笑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晚凝。
“行。”
“给你脸你不要。”
“我好心好意想留你一条命，可你特么不识抬举。”
薛辉身上的气息变了。
刚才那种人畜无害的感觉瞬间消失，眼中杀意迸现。
周围的丧尸们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围了上来，虎视眈眈。
酒店里，气氛无比紧绷。
守望者左右看了看，抬手拽住薛辉的胳膊，轻轻摇晃。
“哎呀，别这么大火气嘛。”
“薛辉，坐下。”
“给姐个面子。”
守望者不由分说，强行把薛辉按回沙发上，然后转头看向夏晚凝。
“大明星，你也消消气。”
“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打架的。”
守望者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提箱，摆在茶几正中间。
“咔哒。”
锁扣弹开。
守望者神秘一笑，缓缓掀开箱盖。
一瞬间。
整个酒店大堂都安静了。
箱子里，静静地悬浮着三个黑色的光团。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那是纯粹的能量。
是升级的钥匙。
是所有丧尸梦寐以求的至宝。
“咕咚。”
不知道是哪只丧尸，没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声音在安静的大堂里显得特别响亮。
围在周围的那些丧尸们，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甚至，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夏晚凝，瞳孔也猛地缩了一下。
这是生理反应，根本控制不住。
她死死盯着那三个光团，呼吸略显急促。
这是……
神之源！
而且还是三个！
这五彩斑斓的黑色光芒，太尊贵了！
夏晚凝的手指紧紧抓着沙发扶手，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理智告诉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人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这是什么意思？”
夏晚凝挑眉，转头看向薛辉。
薛辉没说话，而是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啪。”
打火机点燃。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烟雾吐向天花板。
那样子，仿佛完全不把夏晚凝放在眼里。
守望者笑着解释：
“这是‘神之源’。”
“是薛辉特意从天海市带过来的。”
“送给你的见面礼。”
夏晚凝愣住了。
送给我？
这人类脑子坏掉了？
“为什么？”
夏晚凝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守望者轻笑，把箱子往前推了推。
“为了诚意。”
“我们想跟你合作，结成战略同盟。”
“这三个‘神之源’，就是送你的见面礼。”
夏晚凝认真看着薛辉，又看了看守望者，嘴角逐渐展露笑意。
这礼物够分量！
这才对嘛！
早这样多好！
她朝着周围挥了挥手。
“上茶！再拿个烟灰缸过来！”
“是！”旁边的母尸护卫答应一声，立即端来两瓶冰红茶，还有一个水晶烟灰缸，恭恭敬敬摆在薛辉面前。
这态度，跟刚才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几分。
“薛辉。”
夏晚凝认真盯着薛辉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
“这东西给了我，我现在就能晋升成尸皇。”
“你不怕我变强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薛辉弹了弹烟灰。
“我敢送这个礼物，就不怕你变成尸皇。”
“我不仅有诚意，还有自信。”“你现在就可以当着我的面，吸收这三个本源。”
“并且，在你成为尸皇之后，你仍然可以拒绝我！”
“你就看我能不能弄死你就完事了！”
说着，薛辉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狠狠碾灭。
这番话，狂妄至极。
但在场没有一个丧尸敢有异动。
因为薛辉身上那种自信，不是装出来的。
那是一种对力量的绝对掌控。
一种强者的底气。
夏晚凝沉默了。
她在评估。
评估薛辉的实力，也在评估这场交易的风险。
是啊。
薛辉拥有匪夷所思的“吞噬”技能，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可是，这份礼物虽好，却又不是自己的必需品。
现在她已经临近了升级的关键节点，就算没有“神之源”，她也迟早都会成为尸皇！
夏晚凝思索片刻，再度开口。
“我想知道代价。”
“你想要什么？我需要付出什么？”
“如果你想让我给你当炮灰，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薛辉闻言，伸手搂住旁边的守望者。
“看到没？”
“这是我守望姐。”
“如果你能像她一样，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那你就是我的朋友。”
“对待朋友，我从不吝啬。”
守望者点点头，顺势接过话茬：
“我们想要结交你。”
“从今以后，我们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
“当然，你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
夏晚凝听明白了。
这是拉帮结派。
薛辉肯定是遇到了搞不定的麻烦，想拉她下水。
在这个纷争四起的新纪元，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是……薛辉这个人类，会是一个可靠的伙伴吗？！
又或者说……她有的选吗？！
一时间，夏晚凝心中有些动摇。
薛辉见到夏晚凝还在犹豫。
他拿起桌上那张被划破的照片。
“嘶啦——”
撕了个粉碎。
碎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茶几上。
“夏晚凝。”
薛辉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之间，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成为敌人，选择权在你。”
说话间，他的双眼漆黑一片。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
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他眼中弥漫开来。
整个大堂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那是死亡的气息。
夏晚凝抿唇。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上了，浑身动弹不得。
她是猎物。
薛辉是猎人。
如果不答应，薛辉就真的会动手。
真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子啊！
夏晚凝深吸一口气，极力维持着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内个……也不是不行……”
她抬手指向西南方向。
“但是……高丽母尸，一直都对我虎视眈眈。”
“北边的熊国，也在蠢蠢欲动，经常找我麻烦，还踏马威胁我！”
“这些事，咱们得一起解决！”
薛辉眼中的黑雾褪去，换上一副亲和的表情。
“这都不是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地图，放到茶几上展平。
“来，过来看看，这是你嫂子给东北地区做的战略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