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继承者们
苏晓被紧急转移到安全屋。她对事件的描述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自称研究生的年轻人说崇拜我的工作，特意从家乡带了特产。苏晓的手指紧握水杯，肉确实很嫩，但有种奇怪的甜味...我吃了两块就恶心了，剩下的放在冰箱...
检测证实那是人肉，但属于未知个体。更令人不安的是，送肉男子的描述与监控截图都指向一个新面孔——不是阿杰，而是名单上另一个被画圈的名字：刘志斐，程成五年前的学生，校摔跤队成员，左眉确实有一道疤。
刘志斐两年前退学，说是去国外深造，李宁查询着记录，但海关没有他的出境记录。他租住的公寓邻居反映，常闻到炖肉香味，有时持续好几天。
警方突袭了刘志斐的公寓，发现了一个设备齐全的加工间——大型冰柜、真空包装机、各种切割工具，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熏制炉。墙上贴着苏晓的照片和行程表，以及...程成的诗《永恒结合》手稿。
这不是复印件，张诚仔细检查，是程成的亲笔。他入狱前就来过这里。
厨房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张购物小票，显示刘志斐近期购买了大型行李箱和大量除味剂。最关键的证据在床垫下——一张去往云南的火车票，时间是明天上午。
他要跑，林远立即下令通缉刘志斐，同时检查所有前往边境的交通工具。
与此同时，对阿杰的审讯有了突破。当警方暗示刘志斐可能独占功劳时，阿杰情绪失控：
那个莽夫！老师说他只配打下手！阿杰咆哮道，真正的结合仪式必须由我主持！我有老师的全套指导！
他供出了一个地址——城郊废弃屠宰场。警方赶到时，发现这里被改造成了某种变态的。主厅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周围是各种医疗器械和...厨具。墙上投影仪连接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暂停的画面正是程成的教学视频。
他们在准备一场，技术员检查设备后说，看这个角度，是要实时展示...分解过程。
冷藏室里发现了更多证据——十几个标着日期和代号的真空袋，里面是不同部位的人体组织；一个上锁的铁盒装着几缕头发和牙齿，每份都附有简历般的纸条，记录着的性格特点和口感评价。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工作台上的——苏晓欢迎宴，下面列着七道菜，每道都标注了对应的身体部位和烹饪方法。前菜：舌尖上的智慧（舌肉刺身）；主菜：思考者之心（心形牛排）...
变态到这种程度...连见多识广的张诚都感到不适，程成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答案部分藏在阿杰的日记里。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三年前还是文学系优秀学生，直到选修了程成的极端爱情文学课。日记记录了他如何一步步被洗脑：
今天c老师单独留我，说我有领悟真爱的潜质。他给我看了他的私人诗作，那些关于血肉交融的句子让我战栗...但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c老师说现代人已经忘记了爱的本质。原始部落中，吃掉逝去的亲人是最高敬意；中世纪恋人会饮下对方的血立誓...为什么现在就成了禁忌？
第一次尝到了神圣之肉...是c老师手臂上取下的一小块。疼痛是爱的证明，他说。味道像生火腿，但更有嚼劲。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接近他。
日记越往后越扭曲，记录着阿杰如何从程成给的肉片，到参与杀害一名流浪汉，最后独立完成第一次神圣结合——一名酒吧认识的女大学生。
程成建立了一个完整的洗脑体系，心理专家苏晓分析道，从理论灌输到逐步脱敏，最后到实际行动。阿杰和刘志斐只是冰山一角。
这个判断很快得到证实。技术科破解了程成暗网账号的加密通讯，发现他与六个国家的类似组织有联系，共享和。更可怕的是，聊天记录显示他们有计划地渗透大学文学、哲学系，寻找有潜质的新血。
这不是一群孤立的变态，林远在案情分析会上说，而是一个有组织、有传承的国际犯罪网络。程成被捕后，他的账号由阿杰接管，继续指导新人。
刘志斐抓到了吗？张诚问。
李宁摇头：火车站没截住他。但监控显示他买票后又退了，可能察觉到了风声。
就在这时，安全屋那边传来紧急消息——苏晓不见了。守卫的两名警察被麻醉剂放倒，监控显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左眉有疤）和一名穿白大褂的女子共同实施了绑架。女子戴着口罩，但露出的眼睛让林远立刻认出了她：
孙巧巧？
程成第一个成功转化的学生，本应在加拿大，现在却出现在绑架现场。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正是苏晓写的《扭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