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碎的面具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陈默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指尖不停地互相揉搓。林远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那些从咖啡馆地下室找到的收藏品。
解释一下。
陈默的视线扫过照片，嘴角抽动了一下：我...欣赏她。
用跟踪、偷拍的方式欣赏？林远的声音像刀一样锋利，医学院时就因为跟踪女同学被举报，退学后死不悔改？
陈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你们查到了？
不止这个，林远又推过一份文件，去年邻市一起未遂的绑架案，受害者描述嫌犯特征与你高度吻合。当时你正好去那里，对吧？
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苏婷是怎么死的？林远突然问道。
我...勒死了她。陈默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用那条蓝围巾。
为什么选红船？
周世明...他说那样很美。陈默的眼神开始涣散，红色的船，白色的玫瑰，沉睡的公主...他说那会是一件艺术品。
林远与单向玻璃后的张诚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陈默第一次主动提到周世明的参与。
具体说说案发当晚。
陈默的叙述断断续续，但细节令人毛骨悚然——他如何提前三天在苏婷的咖啡里掺入少量镇静剂建立耐受；如何在最后一杯中加入足量药物；如何趁着夜色将昏迷的苏婷带到白沙湖边。
我...没想杀她，陈默的眼泪滴在桌面上，只是想像平时一样聊聊。但她醒来后尖叫，说我变态...他的手指掐进自己的手臂，我不得不捂住她的嘴...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林远观察着陈默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之后呢？
我打电话给周世明...他之前说过可以帮忙处理。陈默苦笑，他带来那条红船和白色连衣裙，说这样警察会以为是情杀或变态杀手随机作案。
白玫瑰也是他准备的？
陈默点点头：他说...每个艺术品都需要点睛之笔。
审讯持续了三小时。陈默供认了所有犯罪细节，甚至带领警方在湖边芦苇丛中找到了被丢弃的凶器——那条沾有苏婷dNA的蓝色围巾。案件似乎已经明朗。
可以结案了吧？回到办公室，张诚伸了个懒腰，凶手认罪，证据链完整。
林远站在白板前，凝视着案件关系图：太顺利了。
什么？
陈默的供词太完美了，林远转身，就像...背好的一样。特别是关于周世明的部分，每个细节都严丝合缝。
张诚皱眉：你怀疑他在替周世明顶罪？但那些证据...
证据确实指向陈默，但周世明的种种行为也很可疑。林远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关键在那朵白玫瑰。
什么意思？
陈默说玫瑰是周世明准备的，但我们搜查周世明工作室时，没发现任何购买或采摘玫瑰的痕迹。林远指出，而陈默的咖啡馆里，却有一本用白玫瑰做书签的诗集。
张诚瞪大眼睛：你是说...陈默故意把玫瑰的线索引向周世明？
或者周世明故意让陈默这么认为。林远拿起外套，走，再去趟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