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敌势未衰,关防艰难,朕心系之。”
太史谨继续宣读,语气加重:“为破当前困局,朕已成功说动东阳皇朝、神木族、灵台宗三方友邦!彼等已应朕之所请,不日将遣精锐来援!”
这时,众多将领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紧绷的脸庞稍稍放松。赵仲宣更是精神一振,若能得援军相助,北川郡或可保全!
太史谨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带着决断:
“故,着令武威关上下,依托雄关,固守待援!在此期间,全军需上下用命,凡关防所需,一应人员物资,皆须听从雍亲王杨天佑统一调派,不得有误!”
“望尔等不负皇恩,坚守至援军抵达,共创胜绩!钦此!”
“臣等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天佑带头叩首,众将齐声应和。
杨天佑起身,接过圣旨,神色平静:“陛下圣明,援军消息确是及时雨。有劳太史镇抚使。”
他转而看向太史谨,问道:
“只是,不知援军具体行程与规模,陛下可有明示?我等也好早作接应准备。”
太史谨拱手:“回王爷,三方援军调动乃高度机密,为防太渊细作,臣离京时陛下并未明言具体细节。只严令我等,务必坚守,援军必至!”
鬼影此时缓缓开口:“援军将至,确是好事。然太渊围关甚紧,我军久战疲敝。接下来这段时日,方是真正考验。王爷统筹全局,责任重大,任何环节都不容有失。”
王天锡接口:“王爷,援军消息固然振奋军心,末将以为,当立刻调整防御重点,尤其是几处经历过恶战的城墙段,需增派精锐,以防敌寇狗急跳墙。”
梁大勇闻言,提出不同看法:“王总兵所言在理。”
“但末将认为,我军兵力已捉襟见肘,若过度集中防御,恐其他地方出现疏漏。不如利用关内工事,增强机动兵力,何处吃紧,便支援何处,方是持久之道。”
赵仲宣也补充道:“王爷,金霞府士卒熟悉本地山势,可多承担一些哨探与辅助防务,以便王总兵、梁总兵麾下主力能得到休整,应对关键战事。”
马文龙连忙附和:“诸位将军所言皆有道理,如何调配,还需王爷乾坤独断。”
杨天佑听着麾下将领的讨论,目光沉稳。
他抬手止住众人话语:“诸位将军之意,本王已知。援军将至,但守关重任仍在吾等肩上。具体防御调整,稍后军议会再行详议。”
他看向太史谨:“太史镇抚使一路劳顿,且在关内安心住下。麻魁将军会负责安排一应事宜。”
“麻魁。”
“末将在!”麻魁出列。
“带镇抚使及随行人员去驿馆休息,务必周到。”杨天佑吩咐道。
“末将领命!”
太史谨微微躬身:“谢王爷,臣告退。”
随即转身,随着麻魁离开帅府。
一行人走在关内的廊道上,太史谨放缓步伐,与身侧的麻魁并行。
“麻将军,”
太史谨开口,语气温和:“久闻武威关在将军经营下,堪称铜墙铁壁,今日亲眼得见,关墙雄峻,军容整肃,果然名不虚传。”
他目光掠过远处高耸的城墙和井然有序的巡逻队。
麻魁脸上浮现谦逊的笑容,拱手回应:
“镇抚使大人谬赞了。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全赖王爷调度有方,及关内数十万将士用命,方能稳住战线。”
太史谨微微颔首,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
“将军过谦了。方才在帅府,听赵府主言及麾下士卒熟悉山势,想来麻将军当年在金霞府任职时,与赵府主便已是旧识,协作起来自然更是得心应手?”
麻魁心神一紧,面上却波澜不惊:
“镇抚使大人消息灵通。末将确曾在金霞府任职多年,蒙赵老大人及赵府主多有提携。如今同在关内效力,守土有责,自当竭诚配合。”
太史谨仿佛只是随口确认,顺势将话题引向关防核心:
“有此渊源,东门交由二位,王爷想必是放心的。说起来,武威关能抵太渊百万大军月余猛攻,除将士用命外,赖以依仗的,便是那玄冰磐石大阵了吧?”
“本使奉旨而来,对此阵神往已久,不知其核心枢纽位于关内何处?回京后面圣,也好向陛下详述我关防之坚。”
麻魁面露难色:“大人垂询,末将本应知无不言。奈何玄冰磐石大阵的核心阵眼,关乎全局安危,乃关内最高机密。”
“除王爷与三位老祖外,知晓确切位置者屈指可数。末将职司东门防务,对此等核心机密,实无权过问。”
太史谨眼中精光微闪,不再强求,呵呵一笑:“理解,确是本使冒昧了。”
他转而如同闲谈般问道:“关内如今汇聚各方兵马,经月余苦战,犹有七十万之众,这营房调配、防区划分,想必极为繁复,王爷与诸位将军辛苦了。”
麻魁顺势接口,透露大致布局:
“王爷统筹,确非易事。目前,王爷亲率的二十万京畿大营主力,连同王天锡将军麾下约十八万金麟府兵,主要布防于西门及两侧延伸墙段,直面太渊兵锋。”
“梁大勇将军所部约十七万天香府兵驻守关内核心区域及靠近西门的瓮城,作为主要预备队。”
“马文龙将军的明月府兵伤亡较重,现存约十五万,负责关内治安、物资转运及协防东门。”
他略作停顿,继续道:
“末将麾下原十万守关士卒,折损近半,现余五万余人,与赵府主带来的三万余金霞府士卒混编,共同负责东门防务及依托南北山势设立的哨垒。东门压力相对较轻,也可让连续苦战的金霞府弟兄们缓口气。”
太史谨默默记下,颔首道:“七十万雄兵,依雄关,抗强敌,实乃国朝柱石。有赖诸位了。”
说话间,驿馆已至。
“镇抚使大人,驿馆已到。一应所需均已备齐,若有吩咐,可直接告知馆吏,或遣人唤我。”
麻魁在驿馆门前停步,恭敬说道。
“麻将军费心了。”
太史谨点头,目光深邃地看了麻魁一眼:“日后在关内,或许还需多多仰仗将军。”
“末将分内之事。”
麻魁拱手,姿态放低。
目送太史谨带着随从进入驿馆,麻魁脸上的恭敬缓缓收敛,眼神变得锐利。
这位镇抚使看似随和的交谈,实则步步试探。他转身离去,心中暗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