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姐,你为何如此看重申怀安?
你们也只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他文采不错。
可领兵打仗非申怀安强项,你就这么相信他?”
长公主:“皇上,申怀安还有很多才能没有展示出来。
陛下如若不信,可找机会试试他的能耐。”
长公主不经意间推了申怀安一把。
“如此一说,朕也是好奇,不过可朕到目前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为何要去探视童知俊,难道他真和匪徒有勾结吗?”
“这个皇上可派人去查,那些从潼州迁到灵山的人是否边关阵亡将士的后代。
另目前《推恩令》实行在即,而申怀安进京后曾与右相有过交流。
前往潼州是申怀安提前布好的局,以此来加速推动《推恩令》的实行。
皇上,试想一下,如果不是为了朝政,申怀安有几个胆子敢去碰潼州?”
皇上:“混账,这个申怀安真是大胆,在朝廷没有旨意前,他敢私自触怒潼州?”
长公主:“皇上,你不觉得申怀安这是加速对《推恩令》的执行吗?
试想一下,上官仁远刚从清源回京,申怀安就触碰了潼州的利益,这不是最好的一个引子吗?
如果一旦出了问题,朝廷可以置身事外,那就是申怀安的私事了。
如果进展顺利,那《推恩令》就能光明正大的实施。
另外陛下,您别忘了,莫家在清源也有分支,申怀安在清源智斗莫家的事想来您也知晓。
如果不是为了朝廷,申怀安为何要去得罪莫家?”
皇上:“当初申怀安还尚未进京,难道此时他就想为朝廷效力了?”
长公主:“据右相说,那些百姓离开潼州到灵山时,申怀安故意露了破绽。
如果潼州查出端倪,就会联想申怀安和莫家的恩怨,绝不会想到是朝廷的意思。
反正那个时候也在清源也只有莫家和申怀安有过节。
当时申怀安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不能对不起那些为国征战的英雄。
据右相查明是辰王联合莫家打压退伍的老兵,而且还贪墨抚恤。
这才引起匪患,牵扯原平阳县令童知俊案子。”
皇上:“申怀安如此也无可厚非,但千不该万不该明知国法不可违,却偏偏去闯。
好在目前还在可控之内,如果一旦查明真相,谁也护不了他。”
长公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就是欣赏他这份胆识。
陛下,龚少文一直在削藩的事情上并不积极。
而上官仁远却一直主张削藩,不然你年前也不会安排右相前往清源了。”
皇上:“自朕登基以来,左相不遗余力全力辅佐,朕才能坐稳江山。
再说辰王必定是他的旧主,有些事他也不好做的太过。
同时他这也是在向朕表明他的恳求,让朕凡事留一线,这是在提醒朕不要再追究他以往事。”
长公主:“这个龚少文果真老谋深算,想以此来堵住皇上不再提往事。
当初如果不是龚少文和夏弘晨的相互配合,我也不会前往匈奴合亲。
虽然后来他全力以赴,助你稳固朝堂,但此事我永远记得。”
皇上:“皇姐,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当时形势如此,再加上太后背后推动,为保大梁江山,那个是最好的办法了。
父皇也曾为此多次自责,只是让皇姐你受苦了。”
长公主:“哼,皇上,你和上官仁远一样,只知道这么说。
可这么多年来,你们有过一次主动对匈奴征讨吗?
左一句我受苦了,右一句我受苦了,我受够了。”
皇上:“皇姐,我知晓你的苦楚,自朕登基以来,朝堂人心不稳,大梁百废待兴。
若不是左相和右相的全力辅佐,朕也不能站稳根基。
好不容易朕稳固了朝堂,可这几年大梁双多地受灾。
朕也不能穷兵黩武。好在今年开春较早,百姓也有了希望。
朕答应你,有生之年,朕将全力讨伐匈奴 ”
长公主:“又是这一番说词,我都听够了。
那个龚少文虽主战,但只听打雷,不见下雨。
此生我最大的愿望是踏平匈奴。
这么多年了,整个大梁目前也只有申怀安能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在没有踏平匈奴之前,谁也不能动他。”
皇上:“皇姐,你就这么看好申怀安?”
长公主:“甘州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写这首诗时,申怀安不过是一乡野小民,他尚知道甘州破城之耻。
还有宁为百夫长,胜作十书生。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美哉我少年大梁,与天不老!壮哉我大梁少年,与国无疆!
皇上细想,如此忠贞的报国情怀,如此豪气的篇章,只是因为申怀安有才华吗?
不是的,是他骨子里对匈奴的愤恨。
这一腔热血,我不能让他毁在朝堂的党争中。”
皇上:“皇姐,可这只是一个书生的诗句啊。
虽然大气磅礴,能激励我大梁将士。
可书生依旧是书生,战场上的残酷不是他一个书生能知晓的。
朕曾经也上过战场 ,处处断肢残臂,血流成河,置身以那种场面下。
在绝望的时候,如果能痛快的死去,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长公主:“原来皇上您也怕了,这就是你给自己畏战找的理由?”
皇上突然指着长公主吼道:“夏如霜你……,
整个大梁也就只有你敢和联这样说话,你……你……。
哼,算了,朕也不追究你对朕不敬的罪责了。
正因为我上过战场,我才不能让我大梁的子民再身陷战场,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长公主:“可一位的退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到现在臣妾也不再隐瞒了。
皇上你真是小瞧了申怀安,年前申怀安曾两次击溃我飞鱼卫金刚的暗杀。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时,第二次我四大金刚提前布局,联手刺杀。
可申怀安不仅平安无事,还重创我八大金刚之一的叶恨北。
不仅如此,短短一日,他就堵住了我四名金刚的退路。
如果不是因为上官仁远在其身边安插了人手,我四名金刚将再无回京之日。”
皇上:“皇姐,你也不必为此来欺朕,你金刚是何等身手,朕见识过。
能躲过暗杀就已是谢天谢地了,还能应付四人联手并给以重创,这个太过神奇了。”
长公主:“我知道陛下不会相信,但实事就是如此。”
皇上:“这个朕颇感意外,怪不得你如此看好申怀安,原来他也深藏不露。”
长公主:“不管怎样,反正申怀安去大理寺监牢是我允许的。
我也和大理寺打过招呼,不然申怀安能这么轻松进去?。”
皇上:“皇姐你……如果朝臣知道之后,朕该如何给你善后?”
长公主:“陛下,臣妾做就是做了,这点事我还能应付。
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为难臣妾,这也是我在申怀安身上学到的。
光明正大,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颓然不动。
皇上,您不觉得申怀安的光明磊落在逐渐影响朝局吗?
再说,原平阳县令童知俊虽然国法不容,但他也是为了百姓。
申怀安从清源出来,有意探视也无可厚非。
陛下是罚就罚臣妾吧。臣妾认罚就是了。”
“皇姐,我也没说要罚你。
只是不许再有下次了,关于申怀安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臣妾遵旨,陛下也不要太过劳累了。”长公主说完就退了出去。
皇上在御书房将刚才长公主的话细细回味了一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
这个申怀安,竟然能重创四名金刚的联手刺杀,难怪皇姐对其如此看重了。
朝堂的风气是该变变了,先看看这个申怀安如何折腾了。
而长公主回到府上后,仔细回味着今天和皇上的谈话。
今天和皇上的谈话,让她有些吃惊。
他原以为皇上还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深入敌后、胸怀天下的少年英雄。
没想到这些年来,他的城府竟然这么深了。
一是拿捏左相的痛处在朝堂之上制衡右相,二是对右相若即若离。
皇上明白右相胸怀天下,不可能为了私欲违背圣意,反而会尽可能的维护大梁的稳定。
左、右二相作为大梁的中流砥柱,两人都先后反了辰王和莫家,辅佐皇上即位。
如此一来,不管他左、右二相如何自证清白,一旦辰王起势,一定会拿他二人开刀。
所以皇上才会有恃无恐的启用他们、制衡他们,皇上知道,这二人不可能会倒向辰王。
也难怪年前他会让上官仁远前往清源调查童知俊的案子了。
原以为右相乃莫家女婿,皇上会有所顾忌。
但皇上早就摸清了臣子的个性,他不仅不会防着右相,而且还会充分相信右相对朝廷的忠心。
在朝中只要控制了这二人,他的皇位就可高枕无忧了。
原以为朝廷党争是左、右二相政见不合所导致,没想到是皇上故意为之。
原以为皇上即位之后,会清除太后、莫家和龚少文。
没想到皇上自登上皇位后,表面上对太后礼敬有加,对龚少文予以重用。
对辰王和潼州莫家也给了其应有的礼遇,他这是在向天下人树立他贤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