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一行人冲破最后一道灵气乱流,终于踏上了圣山之巅。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暗影祭坛矗立在平台中央,黑曜石般的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数百只暗影兽围绕着祭坛缓缓移动,发出令人心悸的低鸣。祭坛正中央,一个黑袍人正在主持某种禁忌仪式,他手中悬浮着一颗不断旋转的黑色晶石,每转动一圈就有更多暗影能量从晶石中溢出。
林子渊感到怀中的鸿蒙剑剧烈震颤,剑鞘几乎无法抑制它的嗡鸣。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突然清晰浮现——当年正是他手持鸿蒙剑,将暗影之源封印在这座圣山深处。而现在,封印正在被强行破除。
“终于来了,鸿蒙剑主。”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传出冰冷的笑声,“我等你很久了。”
张萌萌立即拔剑挡在林子渊身前:“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无视她的问题,目光始终锁定林子渊:“看来你还没完全想起来。不过没关系,等仪式完成,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凯恩和流光族战士迅速摆出战斗阵型。小白弓起身子,发出威胁的低吼。
林子渊按住震颤不休的鸿蒙剑:“停下仪式。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黑袍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回头?我花了整整三百年才等到今天。只要完成仪式,两个世界都将臣服在暗影之下。”
祭坛上的黑色晶石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一道暗影光柱冲天而起,与空中凝聚的乌云连接。整个圣山开始震动,暗影兽们发出兴奋的嘶吼。
“没时间了!”凯恩焦急地喊道,“必须阻止他!”
林子渊深吸一口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封印暗影之源时,他付出了巨大代价。如今他的实力远不如前,强行打断仪式很可能形神俱灭。
张萌萌抓住他的手臂:“别冲动!我们一起想办法。”
黑袍人嘲讽道:“犹豫了?当年的鸿蒙剑主可不会这么优柔寡断。还是说,转世后的你已经失去了那份勇气?”
林子渊推开张萌萌的手。他想起穿越到天玄大陆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弥补过错。暗影之源之所以会失控,正是因为他当年的疏忽。
“萌萌,带大家退后。”林子渊缓缓拔出鸿蒙剑,剑身散发出纯净的白光,与祭坛的暗影能量形成鲜明对比。
张萌萌急切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是我的责任。”林子渊目光坚定,“如果我没能回来,告诉剑无痕,成仙观的传承在……”
话未说完,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黑色晶石迸发出无数道暗影触须,向四周疯狂抽打。一只流光族战士躲闪不及,被触须缠住后瞬间化为黑烟。
“防御!”凯恩大吼着撑起光盾。
黑袍人张开双臂:“太迟了!仪式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林子渊不再犹豫。他纵身跃起,鸿蒙剑划出一道璀璨弧线,直劈向祭坛核心。暗影兽群疯狂扑来,却被张萌萌和流光族战士拦下。
剑光与暗影能量猛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林子渊感到虎口发麻,鸿蒙剑几乎脱手。暗影能量如潮水般涌来,试图侵蚀他的神识。
“没用的!”黑袍人狂笑,“现在的你太弱了!”
林子渊咬紧牙关,将全部灵力注入鸿蒙剑。剑身白光暴涨,勉强抵住暗影能量的侵蚀。但祭坛上的晶石旋转得越来越快,暗影光柱变得更加粗壮。
小白突然跃到林子渊肩头,眼中金光闪烁。一道温暖的能量涌入林子渊体内,与鸿蒙剑产生共鸣。记忆碎片再次涌现,这次更加清晰——当年封印仪式每个细节都呈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林子渊恍然大悟,“封印需要鸿蒙剑主献祭,但解除封印同样需要!”
黑袍人脸色骤变:“你竟然想起来了?”
林子渊突然改变策略。他不再试图摧毁祭坛,而是引导鸿蒙剑的能量注入祭坛某个特定符文。那个符文正是当年他留下的后手——一旦暗影之源失控,可以通过逆转符文同归于尽。
“住手!”黑袍人惊慌失措,“你会毁了一切!”
暗影兽们放弃攻击其他人,全部扑向林子渊。张萌萌和凯恩拼命阻拦,但数量实在太多。
林子渊对身后的混乱充耳不闻。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个符文上,鸿蒙剑的能量源源不断注入。符文开始发出刺目的红光,与暗影能量激烈对抗。
黑袍人终于离开祭坛中心,亲自冲向林子渊:“我不会让你得逞!”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原本旋转的黑色晶石突然停滞,表面的暗影能量开始不稳定地波动。黑袍人猛地回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仪式明明……”
林子渊露出苦涩的笑容:“你太依赖暗影之力了,忘了最基本的道理——过犹不及。”
黑袍人突然明白过来:“你刚才不是在逆转符文,而是在加速仪式!”
鸿蒙剑的光芒与祭坛的暗影能量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黑色晶石表面出现裂痕,过多涌入的暗影能量开始反噬。
祭坛剧烈震动,暗影光柱忽明忽暗。黑袍人试图重新控制仪式,但已经太迟了。失控的暗影能量四处肆虐,连暗影兽都开始慌乱逃窜。
林子渊趁机后撤:“快离开这里!祭坛要爆炸了!”
张萌萌拉住他:“一起走!”
整个圣山之巅都在颤抖。祭坛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黑色晶石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黑袍人发出不甘的怒吼:“不!只差一点!”
巨大的爆炸席卷了整个平台。林子渊最后看到的,是黑袍人被暗影能量吞噬的身影,以及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冲击波将所有人掀飞出去。林子渊在失去意识前,紧紧抱住了张萌萌和小白。
当一切恢复平静,圣山之巅只剩下一片狼藉。祭坛已经化为齑粉,暗影兽全部消失不见。鸿蒙剑插在废墟中央,剑身的光芒渐渐暗淡。
凯恩第一个爬起来,急忙检查同伴的情况。大部分流光族战士都受了伤,但无性命之忧。
张萌萌扶着昏迷的林子渊,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小白舔着林子渊的脸,发出呜呜的哀鸣。
林子渊的手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他第一句话是:“仪式……成功阻止了吗?”
张萌萌红着眼圈点头:“成功了。你都做了什么?”
林子渊勉强坐起身:“我加速了仪式进程。暗影能量过度充盈就会自毁,这是当年设计封印时留下的后手。”
凯恩走过来,神情复杂:“但那个黑袍人说的话……他似乎认识你。”
林子渊沉默片刻:“他说得对,我就是当年的鸿蒙剑主。三百年前封印暗影之源的人,就是我。”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张萌萌握紧他的手:“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转世?为什么忘记一切?”林子渊苦笑,“因为当年的封印并不完美。暗影之源会不断侵蚀封印者的心神,我只能选择转世重修,以待将来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远处传来破空之声。几道剑光从天而降,剑无痕带着玄天剑宗的弟子及时赶到。
“看来我们来晚了。”剑无痕扫视一片狼藉的战场,“刚才感受到巨大的能量爆发,发生什么事了?”
张萌萌简要说明了情况。剑无痕听后神色凝重:“黑袍人临死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林子渊心头一沉。难道黑袍人背后还有主使?
小白突然对着某个方向低吼。众人顺着它看去的方向,发现祭坛废墟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林子渊挣扎着起身,在废墟中翻找片刻,拾起半块破碎的黑色面具。面具内侧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
“这是……”剑无痕脸色大变,“天眼会的标志!”
林子渊追问:“天眼会是什么?”
“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据说能够预知未来。”剑无痕语气沉重,“三百年前他们曾经试图掌控天玄大陆,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没想到还有残党存活。”
林子渊握紧那半块面具,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如果黑袍人只是天眼会的成员,那么他们破坏封印的目的恐怕远不止释放暗影之源那么简单。
张萌萌担忧地看着他:“你的脸色很不好。”
林子渊摇摇头,目光却无法从那个符号上移开。被锁链缠绕的眼睛——这个图案在他复苏的记忆中出现了太多次。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真正的敌人。
远处传来艾尔德长老的呼唤声。老长老带着更多流光族战士赶来支援,看到平安无事的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暗影兽群突然全部消散,我就知道你们成功了。”艾尔德长老注意到林子渊手中的面具,表情突然凝固,“这个符号……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林子渊将面具递给他:“祭坛废墟里找到的。剑无痕说这是天眼会的标志。”
艾尔德长老的手微微颤抖:“不,这不是天眼会的标志。这是‘缚目者’的象征——一个比天眼会更古老、更可怕的组织。”
林子渊感到鸿蒙剑再次震颤起来,仿佛在回应这个名字。一段被深埋的记忆开始苏醒——暗红的天空,破碎的大地,还有无数被锁链束缚的眼睛……
“缚目者……”他喃喃自语,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张萌萌握住他冰冷的手:“无论面对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
林子渊看向她,又看看肩头的小白,以及身旁的战友们。他深吸一口气,将面具收入怀中。
“先回去再说。”他的声音恢复平静,“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众人开始收拾战场,准备下山。林子渊最后看了一眼祭坛废墟,那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符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也许,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