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苏寒沿着护城河跑完最后一公里。
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左臂的伤口在匀速奔跑中泛起细微的刺痛
——像有根小针随着心跳轻轻戳刺,反而让她更清醒地感知活着的实感。
公寓楼下的银杏树旁,徐天宇正仰头数着窗户。
军装熨烫得一丝不苟,手里却违和地拎着七八个早餐袋。
“徐天宇?”苏寒用毛巾擦着汗,“怎么来得这么早?”
他闻声猛地转身,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她全身:“你居然去跑步?!”声音陡然拔高,“受伤了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苏寒拧开矿泉水瓶:
“没事的,习惯了。”水流冲过喉间时,她看见他攥紧的拳头
——那双手昨夜颤抖着握着她的右手,此刻正暴起青筋。
开门进屋后,徐天宇一把将她按在玄关凳上:
“先换药。”
医药箱早已摆在显眼处,绷带剪刀整齐得像手术台。
他单膝跪地拆纱布时,呼吸喷在伤口周围:“疼就说……”
阳光恰好漫进窗棂,照见绷带下狰狞的伤口。
徐天宇突然低头,将一个极轻的吻印在纱布边缘:
“忍着点。”耳根却先红了起来。
苏寒换完衣服出来,看着早餐已经摆上桌。
早餐摊满整张茶几:
豆汁焦圈配粤式虾饺,
豆腐脑旁边搁着帕尼尼,
简直不要太丰盛。
徐天宇舀起一勺豆腐脑吹气:“以后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学习练枪?靶场空气也很好。”
苏寒边吃边回答:“可以呀!艺多不压身嘛!不过还要等我伤好后再说……”
他忽然凑近舔掉她唇边的酱汁:“是‘徒手干掉人贩子的女侠’。”
校门口的人潮比往常多了三倍。
林小溪正踮脚举着自制纸牌
墨迹未干的「寻找苏寒姐姐」
小兔子突然尖叫:“军装姐姐!”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让出通道。
所有目光黏在苏寒身上
——她与徐天宇并肩走来,军装徽章在晨光中灼灼生辉,左臂绷带刺眼得像荣誉勋章。
“姐姐!”小兔子扑上来时带了哭腔,“小兔子做噩梦了…”
苏寒弯腰抱起女童,指尖轻按她耳后安神穴:“告诉姐姐,梦里有没有打败怪兽?”
“有!”小兔子举起黏着创可贴的手指,“但怪兽变成好多好多眼睛…”
人群响起嗡嗡议论:“徐学长居然会笑?”“那女孩是谁家的?”
林小溪突然跳上花坛:“大家安静!”
她嗓子还带着昨夜哭嚎的沙哑,
“昨天我和小兔子被人贩子抓走,是苏寒姐姐救了我们!”
哗然声浪中,她猛地掀开校服袖口
——手腕上青紫的捆痕触目惊心
“三个成年男人!是姐姐一个人全打倒的……”
死寂笼罩全场。
突然有人尖叫:“我想起来了!她是三叶草设计师!”
另一个人喊:“去年咱们学生会的元旦晚会,走秀的服装是不是她 设计的?”
苏寒在鼎沸人声中微微侧头。
徐天宇正悄悄勾住她小指,掌心汗湿得像回到昨夜癫狂的寻找。
徐天宇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完蛋,这下全校都要知道——”
校钟轰然敲响,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