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废墟边缘，手中寒髓针还在滴黑血。八道黑影全速逼近，他没有后退。
系统面板闪了一下。
【灵感值：0】
【推演冷却中】
他已经没力气再算一次了。但身体还记得刚才的节奏——炸补给线、断信号、逼母巢现身。那波操作耗光了他的灵力和精神，现在连站稳都靠咬舌尖撑着。
远处防线传来喊声。
“陈默！回来！”
是赵虎的声音。
他没动。盯着那八具魔族甲胄兵。它们步伐一致，地面震动频率完全同步。这不是普通冲锋，是围杀阵型。
突然，天边亮起三道光柱。从不同方向射来，交叉落在母巢上方。紫光瞬间被压制，母巢的广播信号中断了一瞬。
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破空声。数十枚符箓在空中炸开，形成一张金色大网，直接罩住母巢。那些甲胄兵动作一滞，像是失去了指挥。
有人出手了。
陈默回头。散修联盟主阵地那边，盟主亲自站在高台上，手中罗盘旋转不停。身边站着几位身穿各派服饰的人，显然不是联盟成员。
“是天外城其他势力。”苏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有些哑，“他们来了三支队伍，一个是青霄宗执法队，一个是药王谷支援团，还有一个……好像是合欢宗长老。”
陈默点点头。难怪能这么快组织起压制阵法。这些门派早就盯上了东北空域的异常，只是没人敢先动手。
母巢开始下沉。那八具甲胄兵也停止前进，在原地站成一圈，像是在守护什么。然后一道黑雾卷起，带着母巢迅速钻回地底。
走了？
他眯眼看着那个塌陷的坑洞。刚才还震得整片矿区都在抖，现在却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退了。”林婉从另一侧走来，剑尖上的血已经干了，“它们两次进攻都被打断核心节点，补给线炸了，母巢受损，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陈默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苏媚扶了他一把。
“别死撑了，你身上至少有七处经脉撕裂。”她说。
“没事。”他说，“活下来就行。”
赵虎跑过来，手里拎着半截断裂的飞刀。
“我们赢了？”
“算是吧。”陈默笑了笑，“阶段性胜利。”
这时，通讯玉符亮了。是盟主发来的消息：**庆功会，议事厅，一刻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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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挤满了人。不只是联盟成员，还有刚到的各方代表。气氛和之前完全不同。以前这里总是争吵不断，现在却出奇安静。
盟主站在主位前，手里拿着一块青铜令片。那是陈默从矿道里带出来的证据之一。
“各位。”他开口，“今天这场仗，我们打赢了。魔族入侵被遏制，母巢被迫撤离，这是九域近十年来第一次正面击退魔族主力。”
底下响起一阵欢呼。
“但这不是运气。”盟主继续说，“是我们中间有人看穿了他们的战术，提前布局，精准打击关键节点。这个人，炸了补给通道，逼出了母巢，让敌方指挥系统瘫痪。”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
陈默刚走进来，衣服上还有血迹。赵虎跟在他后面，手里捧着一个木盒。
“这个人就是陈默。”盟主举起青铜令片，“根据《天外盟约》第三条，凡在抵御外敌中有卓越贡献者，可授予‘天外英雄’称号，享各派通行权、资源优先调配权，并录入天机阁英名录。”
他顿了顿。
“我宣布，从今日起，陈默为首位‘天外英雄’。”
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厅沸腾了。
有人鼓掌，有人喊名字，还有人直接站起来行礼。青霄宗的代表递上一枚银色腰牌，上面刻着“天外英雄”四个字。药王谷送来一瓶复元丹，合欢宗长老则给了他一块免死玉符——据说能在致命伤时自动触发一次保命结界。
陈默一一接过。没说什么感谢的话。他知道这些人不是真服他，而是服结果。只要他还能打出这样的战绩，这个称号就有分量。
赵虎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黑色晶体碎片，是从母巢外围捡到的残骸。
“这玩意儿还能用。”陈默摸了摸，“里面有数据残留，可以反向推演它们的通信协议。”
苏媚皱眉：“你还想继续查？”
“当然。”他说，“它们退了，不代表消失了。母巢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背后一定有人接应，或者……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林婉走过来：“你要重新启动推演？”
“等恢复一点再说。”他看了眼系统面板。
【灵感值：1】
刚涨了一点。
就在这时，药老匆匆进来，脸色不太对。
“怎么了？”陈默问。
“刚收到消息。”药老压低声音，“天外城西区，三个居民失踪。现场留下同样的紫色划痕，和矿坑里的印记一模一样。”
陈默眼神一冷。
“不是退了。”他说，“是换地方了。”
议事厅还在庆祝。笑声、碰杯声、恭维声混成一片。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几个人已经沉默下来。
赵虎握紧了拳头：“要不要现在出发？”
“不行。”陈默摇头，“我们现在是‘英雄’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贸然行动，反而会被当成制造恐慌。”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晶体碎片。表面光滑，映出他疲惫的脸。
“等晚上。”他说，“等人都散了，我们悄悄去一趟西区。”
苏媚低声问：“如果又是陷阱呢？”
“那就再破一次。”他说，“反正我现在有称号了，死了也算烈士。”
林婉忍不住笑了下：“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我说真的。”陈默抬头，扫视三人，“魔族没走远。它们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人在等某个时机。”
他把晶体放进怀里。
衣服下的初源烙印还在微微发烫。
药老忽然说：“天机阁那边传了个消息，说最近卦象混乱，第六块碑的位置变了。”
陈默怔了一下。
父亲留下的线索……又动了？
他站起身，走向窗边。外面天还没黑，但风已经开始变冷。
“通知幽若。”他说，“让她查查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进出西区。特别是夜里出现的。”
赵虎点头记下。
“还有。”陈默摸了摸腰间的属性面板，“今晚我要通宵刷小说。谁也不准打扰。”
苏媚翻白眼：“这时候你还追更？”
“这叫充电。”他说，“明天可能要打硬仗，总得先把灵感值攒够。”
林婉看着他，忽然说：“你变了。”
“嗯？”
“以前你总说自己是混子，现在……倒像个真正的领袖了。”
陈默笑了笑，没接这话。
他只是望着远处那片塌陷的矿区，轻声说：
“我不是领袖。”
“我只是个不想死的宅男。”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