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在山路上，左手按着怀里的木匣。那东西还在震，像有心跳。赵虎跟在后面，手里拎着雷符袋子，边走边回头看。
“你还真不怕他们追上来？”赵虎问。
“怕什么。”陈默说，“人都绑好了，脸也没毁，血刀门想查，自然会查到是他们自己人先动手的。”
他脚步没停，右臂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干了，布条黏在皮肉上，一扯就疼。但他没管。
赵虎又问：“接下来去哪？回联盟驻地？”
“不急。”陈默掏出天机盘，看了一眼东南方坐标，“先找个地方落脚。归元令有反应，说明附近不止一块碎片。但我们不能现在去挖。”
“为啥？”
“太危险。”陈默收起天机盘，“血刀门盯上我们了，刚才那三人小队只是前哨。我们现在去寻宝，等于往包围圈里钻。”
赵虎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陈默说，“等风头过去，再动手。”
两人继续往前走。山路越来越窄，两旁岩石高耸，形成天然夹道。天色已黑，月光照进来，地面影子拉得老长。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处废弃石屋。屋顶塌了一半，墙角长满青苔，门口横着一根断梁。
“能住人。”赵虎踢开碎石，“我进去看看有没有陷阱。”
他刚要迈步，陈默抬手拦住。
“别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残留灵力波动】
弹幕飘过：【屋里有人待过】【不是空的】【小心翻车】
陈默蹲下，手指抹了抹门槛上的灰。指尖带回一点暗红色粉末。
“迷魂散。”他说，“还没完全挥发。”
赵虎皱眉：“谁会在这儿用迷魂散？”
“不知道。”陈默站起身，“但肯定不是路过歇脚的人。”
他绕到石屋侧面，发现窗框下有个小洞，像是被人挖过。伸手进去掏了掏，摸出一枚断裂的玉牌。
玉牌上刻着半个字——“林”。
“林？”赵虎凑过来，“这姓氏……不会是青霄宗那个林远吧？”
“不清楚。”陈默把玉牌收进储物袋，“但能确定一件事：有人在这里藏过东西，还用了迷魂散掩护。”
他盯着石屋内部，眯起眼。
“我们今晚就住这儿。”
“啥？这里不安全！”赵虎瞪眼。
“正因为不安全，才 safest。”陈默走进去，“别人以为没人敢来，我们就偏来。反向操作懂不懂？”
赵虎愣住：“你这是……摆明车马当诱饵？”
“聪明。”陈默从怀里拿出归元令木匣，放在桌上，“而且我还想试试，这块令牌到底能不能引来更多线索。”
他盘腿坐下，闭眼开始推演。
【目标：解析归元令共鸣机制】
【消耗灵感值：20】
【推演中……】
脑海画面闪动——两块令牌在地下交错，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周围山体裂开，露出巨大石门。
【推演结论：归元令为开启古墓封印的关键信物，需集齐三块方可激活完整阵法】
弹幕刷屏：【集卡游戏启动】【主角快肝】【这波稳了】
陈默睁开眼，眉头却没松。
“不对劲。”
“哪里不对？”赵虎问。
“如果是三块令牌才能开门，那为什么血刀门只派三个外门弟子来追杀我们？他们不应该更重视吗？”
“也许……他们不知道？”赵虎猜测。
“不可能。”陈默摇头，“他们地图上有密道，说明早就在策划进墓。但他们派出的人太弱了，像是……故意让我们赢。”
赵虎一怔：“你是说，他们在放水？”
“不是放水。”陈默低声，“是借我们的手，清除内部叛徒。”
他想起之前审问的小吏王通，还有执法堂副执事林远的名字。这一切串联起来，越来越像一场局。
“有人想借联盟之手铲除异己，再坐收渔利。”
赵虎听得头皮发麻：“那咱们岂不是被当枪使了？”
“无所谓。”陈默冷笑，“枪也好，棋也罢，只要最后扳机是我扣的，结局就由我说了算。”
他忽然抬手，打出一张隐息符贴在墙上。
符纸吸了点血，开始微微发烫。
【隐息符·改版】
【可模拟两人气息藏于固定区域】
“你睡那边。”陈默指了指角落，“我在这儿守夜。”
“你不休息？”
“我刚做了个梦。”陈默靠墙坐下，“梦见我在看一本小说，书名叫《九域仙尊传》，里面写了个角色叫李风，结果下一章他就死了。醒来后，灵感值涨了五百。”
赵虎无语：“你又通宵刷文了？”
“这不是重点。”陈默眼神亮着，“重点是，梦里提到‘内门弟子勾结外敌，只为夺功’，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打开天机盘，重新输入林远、李风、王海三人的名字。
【系统提示：三人存在隐性关联链】
【共同接触点：三个月前曾同时进入青霄宗禁地取药引】
【当时任务记录已被抹除】
弹幕炸了：【卧槽档案销毁】【官方背锅】【主角快截图】
“果然有问题。”陈默站起身，“李风、王海、林远，都在那时候去过禁地。而林远后来突然被提拔为副执事，时间太巧了。”
赵虎也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那次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然后有人开始灭口？”
“差不多。”陈默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山林，“现在林远被绑，说是被迫献祭，但我怀疑他是想逃命。所以才留下这块玉牌求救。”
他从储物袋取出玉牌，在月光下翻看。
背面有一道划痕，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符号。
“这不是普通划痕。”陈默眯眼，“是个符文变体，意思是‘第三根黑幡不能破’。”
赵虎猛地抬头：“寒潭洞窟那次！你说破阵关键就是第三根黑幡！”
“对。”陈默声音沉下来，“如果林远知道这个秘密，说明他参与过血祭仪式。他不是受害者，是共犯。”
空气一下子冷了。
赵虎咽了口唾沫：“那他还值得救吗？”
“不救他。”陈默把玉牌收好，“我要让他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崩盘。”
他坐回原位，闭上眼。
“睡觉。”
赵虎躺下没多久，忽然听见吱呀一声。
门动了。
他猛地睁眼，发现陈默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握着短刃。
门外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影。但地上灰尘有轻微拖拽痕迹，像是有人趴着爬过。
【系统提示：检测到低频灵力波动，来源屋顶】
弹幕飘过：【上面有人】【别抬头】【装睡】
陈默慢慢坐下，靠墙不动。
赵虎立刻明白意思，闭眼装睡。
几秒后，屋顶传来极轻的摩擦声，像蛇滑过瓦片。
接着，一片黑色羽毛缓缓飘落，正好落在归元令木匣上。
陈默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羽毛。
羽毛入手冰冷，边缘带着锯齿状纹路，根部还沾着一丝红丝。
“血鸦羽。”他低声说，“魔教外围探子用的通讯工具。”
赵虎睁开眼：“幽若的人？”
“不像。”陈默摇头，“幽若不会用这种方式联系我。这是警告，不是传信。”
他把羽毛收进储物袋，抬头看向屋顶。
“既然来了，何必躲？”
没人回答。
陈默冷笑，甩出两张雷符，直击屋顶两侧。
轰！
瓦片炸飞，尘土四溅。一个黑影从破口跃出，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陈默早有准备，第三张雷符早就捏在手里。
他抬手一掷。
雷光贯空！
黑影侧身闪避，但左肩还是被擦中，闷哼一声，跌落在地。
赵虎冲上去一脚踩住对方手腕，夺下手中匕首。
陈默走过去，蹲下掀开兜帽。
是个年轻男子，脸上画着血纹，穿着黑袍，胸口绣着半轮弯月。
“血刀门外门执事。”陈默认出来，“你不在分部重建，跑这儿来干嘛？”
那人咬牙不语。
陈默掏出天机盘，照着他脸一扫。
【身份确认：张奎，外门执事，三日前上报已死于寒潭爆炸】
弹幕刷屏：【诈死】【潜伏特工】【这波反转】
“有意思。”陈默笑了，“你们长老以为炸了分部就完了？我告诉你，你们每一步都在我推演范围内。”
他抓起张奎衣领：“谁让你来的？是不是有人让你盯着归元令？”
张奎依旧不开口。
陈默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木匣，打开一条缝。
金光溢出，映在张奎脸上。
“看到没？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陈默说，“但它不认你。”
他合上匣子，拍了拍对方脸：“回去告诉幕后的人，下次派点厉害的来。这点本事，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