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捂着胸口喘气，刚才那一击震得他五脏翻腾。他抬头看向陈默，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掌心的血迹。
“默哥，你还好吧？”
陈默没说话，把玉简塞进袖袋，手指在储物戒上一划，取出一瓶疗伤丹药扔给赵虎。
“吞两粒。”
赵虎接住药瓶，拧开就倒，仰头咽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落，疼痛立刻减轻。
街上的人还没散，三三两两地围在远处指指点点。执法队迟迟没来，但已经有身穿青袍的交易会巡查弟子靠近，远远站定观察。
陈默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街对面。
一个血刀门弟子站在摊位阴影下，双手抱胸，腰间挂着一把暗红色长刀。他脸上有道疤，从左耳延伸到嘴角，眼神冷得像冰。
两人对视三秒。
那人忽然抬手，掌心朝外一推。
一道血光飞出，在空中炸成一团雾状符文。
【警告：公开挑战成立】
【地点：天南城西区演武坪】
【时间：半个时辰后】
【规则：生死不论，胜者留名】
符文化作红雨洒落，围观人群哗然。
赵虎咬牙：“他们还真敢约战！这可是交易会期间，按规矩不能私斗！”
陈默冷笑：“他们就是要打擦边球。挑战是单方面发起的，只要我不应战，就是怕了。应战了，就算违规也得等执法队到场才算数。”
“那你去不去？”
“当然去。”陈默活动手腕，“他们想用规则压我，我就用实力破局。”
他转身朝西区演武坪走，赵虎踉跄跟上。
——
演武坪是交易会划定的比试区，四周围着一圈石栏，地面铺着抗灵纹砖，能承受筑基期全力一击。
陈默到的时候，坪内已聚了不少人。血刀门那名疤脸弟子站在中央，身后还站着两个同门，手中长刀出鞘半寸。
“你来了。”疤脸男开口，声音低哑，“我叫厉岩，血刀门外门执事。刚才的事，我要你当众认错，赔礼道歉。”
陈默停下脚步，离石栏还有五步。
“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活着离开。”
“如果我不呢？”
厉岩嘴角抽动：“那就用刀说话。”
陈默跨过石栏，走入演武坪。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有人低声议论，有人举晶石录像，更多人掏出赌符下注。
“青霄宗那个废柴居然敢应战？”
“厉岩可是练过《血影刀法》的，一刀下去能把人劈成两半！”
“赌五灵石，陈默撑不过十招！”
赵虎挤到前排，攥紧拳头。
厉岩抽出长刀，刀身泛着暗红光泽，像是浸过血。
“你没有武器？”
陈默摇头：“临时借一把就行。”
旁边一名摊主赶紧递上一柄玄铁重剑，说是测试用的样剑，随便用。
陈默接过，掂了掂重量。
【系统提示：检测到陌生兵器】
【是否加载推演模块？】
他心中默许。
【加载成功】
【当前灵感值：467】
【推演成功率：86%】
【目标：玄铁重剑·基础使用技巧】
【推演进度：100%】
刹那间，脑海闪过无数挥剑画面。怎么发力、如何卸力、怎样借体重增加斩击威力，全都清晰浮现。
厉岩冷笑：“拿着别人的剑，你也配称对手？”
话音未落，他已冲出。
刀光一闪，直取陈默咽喉！
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可就在刀锋逼近瞬间，陈默动了。
他侧身避让，不是完全闪开，而是让刀刃贴着肩头掠过，差之毫厘。
同时，左手握剑柄，右手搭在左手上，双臂合力，重剑自下而上斜撩！
铛！
刀剑相撞，火花四溅。
厉岩被震得退了一步，眼中闪过惊色。
“反应这么快？”
陈默不答，脚下移动，摆出守势。
【系统启动】
【名称：血影刀法·第一式·断喉斩】
【破绽：收刀时右肋空档持续0.3秒】
厉岩再次扑来，刀影重重，每一刀都带起血色残光。
观众只看见一片红影翻飞，根本看不清人影。
可陈默眼里不一样。
他的视野中，厉岩的动作被拆解成一个个慢动作片段。每一次出刀、每一次换步、每一次呼吸间隙，都被系统标注出细微误差。
第二刀，破绽出现在左膝微屈时重心偏移。
第三刀，刀尾拖沓0.2秒，可反击。
第五刀，收招太快导致肩部僵硬，影响下一式衔接。
陈默始终不出杀招，只用重剑格挡、挑拨、轻削。
叮！叮！叮！
刀剑不断碰撞。
厉岩越打越急。
“你怎么可能每次都挡得住！”
“因为你每招都老套路。”陈默终于开口，“出刀前三次呼吸节奏一样，转身时左脚总比右脚慢半拍。你练得很熟，但不够活。”
“少废话！”
厉岩怒吼，猛然跃起，刀光如瀑倾泻而下。
【血影刀法·第七式·覆灭斩】！
这一刀凝聚全身灵力，地面砖石都被刀风撕裂。
陈默却在这时闭上了眼。
【推演加速】
【模拟对抗次数：999次】
【最优解生成中……】
千分之一秒内，他脑中已走过九百九十九场对决。
睁开眼时，他已经知道这一刀该怎么破。
他不退反进，重剑横于胸前，双脚扎地，脊背挺直。
等刀锋落下瞬间，他猛地上步，剑身贴着刀面滑行，同时身体旋转，借对方下劈之力加码反推！
咔嚓！
一声脆响。
厉岩的刀脱手飞出，砸在石栏上弹了几下，插进地面。
他本人也被带得踉跄前冲，跪倒在陈默面前。
全场死寂。
陈默收回重剑，甩掉上面的灰尘。
“你的刀法很猛，但太依赖气势。一旦节奏被打乱，后面全是破绽。”
厉岩抬头，满脸不可置信：“你……你根本不是靠修为……”
“我是靠脑子。”陈默把剑还给摊主，“而且我现在知道你们血刀门有个习惯——每次动手前都要放个血符当开场，浪费时间。”
人群哄笑。
赵虎冲进来，拍他肩膀：“赢了！你真赢了！”
陈默点头，刚要说话。
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站在演武坪入口，拄着一根乌木杖，目光扫过场地。
厉岩挣扎起身，低声道：“长老……”
老者没理他，只盯着陈默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陈默后颈发凉。
但他没动。
老者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街角。
赵虎紧张道：“那是血刀门执法长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陈默盯着地面插着的那把刀，慢慢蹲下。
他伸手拔出刀，翻过来一看。
刀脊底部，刻着两个小字。
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