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那个清冷的女声。
“陈默在吗？”
陈默没动。
手已经摸到袖子里的雷符。
门被推开一条缝，阳光斜切进来，照在桌角那本《青霄宗入门试炼实录》上。
书页翻到了“试炼规则”那一章，墨迹未干。
一个身穿青霄宗执事袍的女人走了进来。
腰间挂着玉牌，上面刻着“巡检”二字。
她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陈默脸上。
“你是陈默？”
“是我。”
“我是本次入门试炼的巡查执事，林雪。”她语气平淡，“试炼将在两个时辰后开启，所有候选人必须立刻前往演武场集合。”
陈默站起身，把书合上塞进储物袋。
“我知道了。”
林雪看了他一眼：“你被列为重点观察对象，全程受监察符记录行为。违规者，直接取消资格。”
“明白。”
“还有。”她顿了一下，“赵虎不能陪你进谷，只能在外围待命。”
陈默点头：“没问题。”
林雪转身要走，又停下：“别耍花招。黑风谷不是让你玩心眼的地方。”
“我一向老实。”
林雪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陈默抓起行囊，检查了一遍火硝粉、雷符、感应符。
一切就绪。
他推门而出，阳光刺眼。
村口方向传来嘈杂声。
不少外门弟子正往演武场赶，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陈默刚走出院子，就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陈默！这边！”
是几个平日里不熟的杂役弟子。
他们站在路边，朝他挥手。
陈默走过去。
“听说你被执事堂盯上了？”一人问。
“嗯。”
“那你还能参加试炼？”
“能。”
另一人压低声音：“王海到处说你通敌，还勾结血刀门。现在好多人都信了。”
陈默笑了笑：“他说什么我都管不着，但我能不能进内门，得看试炼结果。”
“可你一个人进黑风谷，太危险了。”
“我不打架。”陈默说，“我只是去拿任务物品。”
几人面面相觑。
“你真打算按规矩来？”
“当然。”
“可大家都抢着打妖兽刷积分，你不去争？”
“积分不是唯一评分项。”陈默拍拍行囊，“采集类任务也能拿高分，还不用拼命。”
众人愣住。
没人想过这条路。
陈默没再解释，抬脚往演武场走。
路上人越来越多。
外门弟子基本都来了，个个全副武装。
有人背着剑，有人提着铁棍，还有人贴了七八张符纸在身上，像纸扎人。
演武场中央搭了个高台。
五名执事站在上面，林雪也在其中。
台下站着三十多个候选人，王海赫然在列。
他看见陈默，嘴角一歪。
陈默不理他，找了个角落站定。
片刻后，一名年长执事走上台，手中拿着一卷玉简。
“肃静！”
全场安静。
“青霄宗入门试炼，现在开始！”
所有人绷紧身体。
“规则如下——”
“第一，试炼地点为黑风谷，时限十二个时辰，从正午到子时。”
“第二，任务分为三类：猎杀、采集、探索。每类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对应积分。”
“猎杀一头炼气期妖兽，积1分；头领级积3分。”
“采集指定灵材一份，积2分。”
“探索禁地并带回标记物，积5分。”
“第三，最终评分由积分+表现综合评定。积分高者优先，但若存在违规、恶意伤人、破坏宗门财产等行为，一律淘汰。”
“第四，禁止组队，禁止代交任务，禁止携带非个人物品进出。”
“第五——”执事加重语气，“谷内设有监察阵法，全程监控。发现作弊者，当场驱逐，并记入宗门档案。”
话音落下，台下一片骚动。
“采集才2分？谁去做这个！”
“探索禁地给5分？疯了吧，那地方死过人！”
“王海肯定要去抢头领妖兽，他背后有李风撑腰。”
陈默听着，不动声色。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中浮现。
【当前灵感值：100】
【修为进度：炼气五层（稳固）】
【推演成功率：99%】
他开始回忆刚才的规则。
突然，系统弹出提示。
【检测到规则漏洞：采集任务无数量上限】
陈默眼神一亮。
别的人都盯着猎杀和探索，觉得积分高。
可采集任务只要完成就能得分，而且没有限制次数。
换句话说——
只要你能采够多，分数就能拉满。
更关键的是，采集不涉及战斗，风险最低。
监察阵法只管你有没有打人、偷东西，不管你采了多少株草。
这不就是白送的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行囊。
里面除了火硝粉和符纸，还有一把小药锄。
是他昨夜让赵虎连夜打造的，专挖深根类灵材。
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推演完成：最优路径已锁定】
【彩蛋弹幕：这波是合规薅羊毛，建议起名“合法刷分流”】
陈默嘴角微扬。
这时，执事继续宣布：
“每人领取一枚定位玉符，进入山谷后不得离线超过一刻钟，否则视为放弃。”
“同时，每人可领取一份基础地图，仅标注安全区与任务点。”
“试炼开始前，最后提醒——黑风谷西北区域为禁地边缘，虽未完全封锁，但强烈建议不要靠近。十年前曾有弟子失踪，至今未归。”
人群一阵骚动。
王海冷笑，扭头看向陈默：“听说你昨晚研究地图研究到天亮？装什么聪明人？西北谷口是死路，你还想去送死？”
陈默看着他：“你这么关心我，不如把你的玉符给我。”
“你做梦！”
“那就闭嘴。”
王海脸色一沉，还想说话，台上执事已经开始发放玉符和地图。
轮到陈默时，他接过玉符，看了一眼地图。
西北谷口确实标了红叉，写着“危险区域”。
但他知道，那里其实是条隐蔽小道。
昨晚推演时，虚拟沙盘显示，那条路通往一处废弃药园。
里面长满了“月见藤”——正是本次采集任务的目标灵材之一。
而且，因为地处偏僻，几乎没人会去。
等于一片无人收割的菜地。
他收好地图，将玉符贴在胸口。
执事高声宣布：“所有人准备，试炼——开启！”
钟声响起。
三十多人涌向山道入口。
王海带着几个人直奔东侧猎杀区，大声叫嚣：“头领妖兽归我！”
其他人也四散而去。
陈默没动。
等到人群差不多走光，他才慢悠悠起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西南方。
远离主战场。
身后，林雪站在高台上，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
“他怎么往那边走？”
旁边一名执事冷笑：“估计想躲起来混时间吧。这种人，撑不过三个时辰。”
林雪没说话。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此刻，陈默已经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断崖边。
前方雾气弥漫，隐约可见一条狭窄石阶向下延伸。
他拿出感应符，贴在岩壁上。
十丈内无敌意波动。
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下台阶。
风很大。
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系统再次提示：
【进入试炼区域】
【任务开始倒计时：12:00:00】
陈默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
石阶湿滑，长满青苔。
但走下去，就是那片废弃药园。
他摸了摸腰间的药锄。
这一趟，不求惊艳。
只求稳赢。
走到半途，他忽然停下。
前方雾中，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不是人。
是只野猫大小的生物，通体灰白，尾巴尖发蓝。
它回头看了陈默一眼，迅速钻进岩缝。
陈默眯起眼。
那是“蓝尾狸”，擅长掘土藏物。
通常只在富含灵材的地底活动。
也就是说——
这片区域的地下，不止有月见藤。
可能还有别的任务目标。
他嘴角一扬。
系统弹出新提示：
【发现隐藏任务线索：蓝尾狸出没区或含“寒髓草”】
【彩蛋弹幕：这波是野生Npc给情报，建议起名“动物也是队友”】
陈默重新调整路线。
原计划不变。
但可以加个支线任务。
他继续下行。
雾越来越浓。
脚下的路开始出现裂痕。
突然，脚下一块石板松动。
他重心一偏，右手猛地撑住岩壁才没摔倒。
手掌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掌心被碎石划破，渗出血珠。
他皱眉，掏出布条简单包扎。
就在这时，胸口的定位玉符闪了一下。
微弱的红光。
陈默怔住。
这不该亮。
只有离线或越界才会触发警示。
可他明明还在安全区内。
他低头看向玉符背面。
发现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用针划过。
不是出厂印记。
是人为改动。
有人动了他的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