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拽着陈默冲进落霞谷角落的摊位后巷，两人背靠石墙喘气。那道红影停在入口处，没有追来，但刀意残留，空气中还能感觉到一丝血腥味。
陈默低头看储物袋，两颗妖丹已经安静下来。
“血刀门的人盯上你了。”药老压低声音，“他们能感应到妖丹上的气息，尤其是风属性的。你这丹炼得干净，精魄完整，正是他们想要的。”
“那现在怎么办？换地方卖？”
“不能卖。”药老摇头，“你现在拿出妖丹，等于主动暴露。他们会在暗中跟着你，等你离开宗门范围再动手抢。”
陈默皱眉：“难道就放着不用？”
“不急。”药老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三株灵草，叶片泛青，根部带紫纹，“这是我刚换来的雷纹草、凝血花、地心火芝。都是炼制活血类丹药的好材料。”
他把灵草往前一推：“我用这三株换你一瓶活血丹，外加一次现场炼制演示，怎么样？”
陈默一愣：“你要看我炼丹？”
“不是看，是验。”药老盯着他，“你那瓶劣化版活血丹，用了雷击木灰和玄冰露，配比不对，火候也不稳，但偏偏有效。说明你在临场调整时有独到之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默沉默两秒，伸手接过三株灵草放进储物袋，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药老。
药老接过，拔开塞子，轻轻一嗅。
下一秒，他瞳孔猛地收缩。
“等等……”他抬起手，把瓶子对着阳光细看，“这丹成色差，颜色发灰，表面还有裂纹。按理说这种品质连‘入品’都算不上。但它……它居然有微弱的生命波动？”
陈默没说话。
药老抬头：“你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雷击木灰。”陈默说，“后山禁地里的。”
“我知道。”药老点头，“那种灰含有雷属性残能，能刺激气血运行，但毒性极强，必须用玄冰露中和。可你这两样材料都不足量，正常情况下早就炸炉了。”
“我没炸。”
“所以问题来了。”药老眼神锐利，“你是怎么控制反应平衡的？温度？时间？还是……手法？”
陈默笑了笑：“我猜了个节奏。”
“猜？”药老差点笑出声，“炼丹是拿命试的，不是赌大小！”
“但我试成了。”陈默语气平静，“而且不止一次。赵虎服了没事，后来我还让另一个受伤的杂役试过，也没出问题。”
药老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忽然问：“你有没有学过《丹经正源》？”
“没听过。”
“《百草归元录》呢？”
“也没看过。”
“那你凭什么敢这么搞？乱改配方，混搭材料，还敢给人吃？”
“因为系统告诉我可以。”陈默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面板上此刻正飘着一行弹幕式提示：【前方高能，非专业操作请勿模仿】【这波属于极限拉扯，建议加个防护罩】。
药老见他不答，也不再追问。他重新看向瓷瓶里的丹药，忽然说：“我想看看你现场炼一次。”
“现在？”
“就现在。”药老从袖中取出一套小型炼丹器具，三脚炉、控温符、导气管齐全，“材料我出，你来炼。我要亲眼看你从头到尾走一遍流程。”
陈默看了看四周。
这里是交易会后巷，两侧都是摊位，前方人流渐多，不少修士已经开始摆摊叫卖。有卖符纸的，有卖妖骨的，也有炼丹师当场开炉的。
他点头：“行，但有个条件——炼出来的丹，归我。”
“可以。”药老把工具放在地上，“而且如果你炼得好，我还能帮你把妖丹脱手，不走明市，走暗渠。”
陈默蹲下身，开始检查炉具。
药老递来一份新的药材清单：龙鳞草半钱、玄冰露三滴、地心火芝粉末一撮，外加一小撮雷击木灰。
标准剂量。
陈默没动。
他闭眼，脑海自动加载推演界面。
【当前灵感值：33】
【目标：现场炼制改良版活血丹】
【推演消耗：5点】
手指轻点确认。
眼前浮现出多个模拟画面——火候偏高导致爆炉、玄冰露加入时机过早引发结晶、雷击木灰比例失控产生毒雾……
一条条失败路径快速掠过。
最终锁定最优方案：先低温烘烤药材至七成干，再以瞬高温激发活性，最后在凝丹瞬间注入雷击木灰，并用掌心余温稳定药性。
【推演完成，成功率预估：87%】
【提示：本操作存在风险，建议佩戴防爆面具——可惜你没有。】
陈默睁开眼，动手布置。
药老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你这手法……不像任何一门正统丹道流派。”
“自学的。”陈默一边调节控温符，一边往炉内投放药材。
“没人教？”
“梦里有人讲过一点。”
药老差点呛住：“梦里？你当炼丹是听故事？”
“有时候故事比书有用。”陈默淡淡道。
药材开始加热，炉内发出轻微噼啪声。
到了关键阶段，陈默突然伸手，将整撮雷击木灰一次性倒入。
药老大惊：“你疯了！这时候加灰会炸——”
话音未落，陈默左手迅速贴上炉壁，掌心微热，一股温和气流导入炉内，压制住了即将暴走的能量波动。
炉火由红转青，药香缓缓溢出。
十息后，三颗灰中带红的丹药成型，滚入玉盘。
药老瞪大眼睛，一把抓起一颗对着光看。
“成色依旧不好……但药核稳定，能量分布均匀。”他喃喃，“你刚才那一掌，是在用体温调和药性？”
“差不多。”陈默擦了擦手，“就像煮汤时最后撒盐，得靠手感。”
药老忽然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根本不懂丹道规矩，所以敢乱来。可偏偏这乱来，还踩对了点。”
他收起三颗丹，郑重放进怀中。
“这批丹，我会送去天机阁做一次真伪检测。如果结果如我所想，我会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
“药王谷的执事。”药老说，“他们一直在找能稳定使用非常规材料的炼丹师。你这种‘野路子’，说不定比那些死背丹方的更受青睐。”
陈默没接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药老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我们去下一个摊位。你那两颗妖丹，我已经有主意了。”
两人走出后巷，重新汇入集市人流。
前方一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招牌上写着“血刀门·收购风属性妖丹”。
药老低声说：“别看那边。他们已经有两个人盯上我们了。”
陈默眼角扫过，果然看见两个穿黑袍的男子站在摊位旁，目光时不时扫向这边。
他不动声色，跟着药老走向另一侧的空摊位。
药老刚要开口，陈默突然抬手。
“等等。”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最后一瓶活血丹，拧开盖子，倒出一颗放在掌心。
丹药表面有一道细微裂痕，像是曾经受过震动。
就在这一刻，掌心的银线微微颤动了一下。
陈默眼神一凝。
这不是错觉。
这瓶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