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晚上差点又走火入魔之后，张少重确实收敛了不少。
每天修炼时间严格控制在三个时辰内，剩下的时间要么调息，要么陪凌清雪在太清宗里转转。
这天两人在宗门后山散步，碰到几个弟子在练习御剑。
那些弟子看到凌清雪都恭敬地行礼，但对张少重就爱答不理的。
“他们好像不太喜欢你。”凌清雪小声说。
张少重无所谓地耸肩：“随便。”
正说着，一个弟子御剑不稳，直直地朝他们撞过来。
张少重随手一挥，把那弟子连人带剑定在半空。
“对、对不起！”那弟子吓得脸都白了。
张少重把他放下来，冷冷地说：“御剑都练不好，修什么仙。”
那弟子涨红了脸，想反驳又不敢。
凌清雪赶紧打圆场：“初学难免生疏，多练练就好了。”
等那弟子走了，凌清雪对张少重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
张少重皱眉：“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也不能这么直接啊。”
凌清雪叹气，“你这样会得罪人的。”
张少重看着她：“修仙界实力为尊，得罪了又如何？”
凌清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她知道张少重被太上忘情诀影响，性格变得冷漠直接，说再多也没用。
过了几天，玄玑真人把两人叫去。
“魔域最近不太平。”玄玑真人说，“夜魅儿那丫头在查她爹被诬陷的事，闹得挺大。”
张少重眼神一冷：“她查什么？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查的？”
凌清雪急忙问：“师尊，有查到什么吗？”
玄玑真人捋着胡子：“暂时没有。不过魔域内斗，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张少重突然说：“前辈，我想去魔域。”
“什么？”
凌清雪吓了一跳，“你去魔域做什么？”
“报仇。”
张少重语气平静，“既然魔域内乱，正是好机会。”
玄玑真人摇头：“现在还不行。你伤势未愈，修为也不够。”
“我可以……”
“不可以。”玄玑真人打断他，“老老实实在宗门修炼，时机到了自然让你去。”
从大殿出来，凌清雪忧心忡忡地说：“夫君，你别冲动。魔域现在乱得很，你去太危险了。”
张少重没说话，但眼神明显不服。
当晚，张少重又开始加练。
虽然没像之前那样拼命，但修炼时间明显超过了三个时辰。
凌清雪发现后，直接闯进洞府。
“你答应过我的！”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张少重收功，淡淡道：“我没忘。只是多练一个时辰，不算什么。”
“一个时辰也是超时！”
凌清雪把沙漏往桌上一放，“以后我看着你练，时间到了就必须停。”
张少重皱眉：“你何必……”
“我就要管！”
凌清雪难得强硬一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天天在这儿守着，你练多久我守多久。”
张少重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最后无奈点头：“好，听你的。”
从那天起，凌清雪真就天天来监督张少重修炼。
时间一到，不管张少重练到关键处，直接打断。
几次之后，张少重也习惯了。
到点自动收功，多一刻都不练。
这天修炼完，张少重突然问：“你整天守着我，自己的事都不做了？”
凌清雪正在泡茶，头也不抬地说：“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看着你，别让你又发疯。”
张少重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
凌清雪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这是张少重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道谢。
“你、你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她有些慌乱。
张少重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就是觉得……有你陪着挺好。”
他说完就起身出去了，留下凌清雪一个人脸红心跳。
过了几天，宗门传来消息，说夜魅儿在魔域查到了重要线索，快要查明真相了。
张少重听到后冷笑：“她能查出什么？不过是做戏罢了。”
凌清雪忍不住说：“万一真的不是魔尊做的呢？”
“没有万一。”张少重眼神冰冷，“凶手就是魔尊，这是事实。”
“可是……”
“别说了。”张少重打断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凌清雪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换了个话题：“明天是宗门发放丹药的日子，我们一起去领吧。”
张少重点头：“好。”
第二天去领丹药时，又碰到了上次那个被张少重打伤的弟子。
那弟子看到张少重，明显缩了一下。
凌清雪主动上前打招呼：“李师弟，伤势可好些了？”
那弟子受宠若惊：“多谢圣女关心，已经好了。”
张少重在旁边冷冷地说：“既然好了，下次大比再切磋。”
那弟子脸都白了。
凌清雪赶紧拉着张少重走开：“你吓他干什么？”
张少重不以为然：“激励他进步而已。”
领完丹药回去的路上，张少重突然说：“我想把头发染黑。”
凌清雪一愣：“怎么突然想通了？”
张少重摸了摸白发：“总被人指指点点的，烦。”
凌清雪心里一喜，他愿意在意别人的看法，说明太上忘情诀的影响真的在减弱。
“好，我帮你染。”她笑着说，“用最好的灵植，保证跟原来一样。”
晚上，凌清雪仔细地帮张少重染发。染完后，张少重对着水镜照了照，点头：“还不错。”
凌清雪看着他一头黑发，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痞笑着逗她的张少重，好像就要回来了。
“夫君，”她轻声说，“等你伤全好了，我们回地球看看吧？去看看伯父伯母……”
张少重眼神一暗：“等报了仇再说。”
凌清雪知道他又想起了仇恨，赶紧转移话题：“好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修炼呢。”
张少重点点头，第一次主动牵起她的手：“走吧。”
虽然他的手还是冰凉的，但凌清雪能感觉到，那份温暖正在慢慢回来。
只是不知道，当真相大白的那天，这份温暖能不能抵挡住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