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比尔斯眨了眨眼。
“好吧，我承认，”他耸耸肩，将蛋糕往西弗勒斯的方向推了推，“是给他的。黑森林蛋糕，来点吗？”
西弗勒斯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结：“你——”
“咔嗒”
画像再次打开，这次是雷古勒斯走进来。
“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交流？”雷古勒斯的目光扫过僵持的两人，最后落在那个蛋糕上，“或许，茶话会能加我一个？”
西弗勒斯发出一声讥笑，将今晚熬制好的东西粗暴地扔了过来。森比尔斯猝不及防，一手还捧着蛋糕，另一手慌忙去，一时间手忙脚乱。
“看来这份美味注定要由我们共享了。”雷古勒斯今晚的语调罕见地轻快，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甚至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想必斯内普先生要错过这份来自家养小精灵的杰作了。”
森比尔斯挑眉，他从未见过森比尔斯如此放松的模样。之前，他因为西里斯去了格兰芬多的缘故，被姨妈严格要求着，永远挺直脊背、举止得体，不能丢了布莱克的脸面，今晚倒是难得看他如此。
不过森比尔斯没有打探别人私事的想法，他安静地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寝室。森比尔斯从柜子里翻出套银质餐具，切下一块蛋糕，雷古勒斯接过盘子，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森比尔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此刻雷古勒斯嘴角沾着一点奶油，竟显出几分罕见的稚气。
“森迪，”雷古勒斯开口，声音轻快，“我刚才遇到哥哥了。他这次……没有看到我就走。他甚至主动和我说话了。”
森比尔斯喉咙一紧，蛋糕忽然变得难以下咽。
他该怎么回应？难道要说“是啊，你哥哥不仅没躲着你，他还在深夜带我去了他的秘密基地，专门从厨房给我弄了吃的，而你正在享用的这块蛋糕，正是托他的福？”
“……恭喜。”他干巴巴地回答，雷古勒斯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仍然沉浸在难得的喜悦里。
森比尔斯当然理解。
在霍格沃茨的每一次擦肩而过，雷古勒斯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追随着西里斯的身影，眼睛里盛着期盼。而西里斯总是装作视而不见，和身边的人照旧说笑，好像只是遇到一个陌生人。
这与他在格里莫广场12号看到的并不一样。年幼的雷古勒斯跌跌撞撞地追在西里斯身后，而西里斯则会故意加快脚步把他甩开——可每当小雷古勒斯快要哭出来时，又总会在某个拐角处发现哥哥正抱着手臂，不耐烦却又别扭地等着他追上来。
“他从来不会真的丢下我，至少，在之前是的。”雷古勒斯的声音越来越轻，“暑假的时候，哥哥什么都没从家里带走，他整天和波特混在一起，好像那个波特才是他的亲兄弟。贝拉气得发狂，她觉得都是因为哥哥的叛逆，大人才会对她失望。所以她……她和罗道夫斯开始疯狂地表现自己，到处惹事。就在上个月，他们，他们杀了三个麻瓜，就在大街上。”
森比尔斯记得几年前见到贝拉特里克斯时候，她虽然傲慢，但至少还保持着应有的理智。而现在，她竟然已经沦落到屠杀麻瓜来向黑魔王献媚？她真的甘愿做那个人的一条疯狗吗？
“那你呢？”森比尔斯忍不住问，但又立刻后悔了，“他们……有没有对你……”
雷古勒斯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森比尔斯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爸爸想更换继承人。”他终于开口，“森迪，我其实很害怕。那位大人……他让我害怕。”
“我好羡慕哥哥，他从来都比我勇敢，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反抗。明明他做的一直都很好，可爸爸他们却只觉得丢脸，好像一个学院的名称，比什么都重要。”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森比尔斯招来家养小精灵收拾残局，两人洗漱后互相道了声晚安，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心照不宣地再未提起那晚的对话。雷古勒斯在人前越发显得矜贵疏离，布莱克家族有换继承人的意向，这个消息在斯莱特林小幅度流传，趋炎附势的纯血统拥趸们更加热切，雷古勒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傲慢。
纳西莎对此十分满意，常常在下午茶时挽着他的手臂称赞：“这才像个布莱克家的继承人。”而更多时候，她和安多米达会沉浸在《女巫时尚》的最新刊里，讨论着新的时尚。
与此同时，森比尔斯和西里斯之间的邀约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要么是魁地奇训练临时加练，要么是掠夺者们突发奇想的夜游计划。直到十月中旬的一个阴雨天，森比尔斯总算与西里斯碰面。
“梅林知道，我都快以为我要和你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灰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光芒，“每次我们见面，总是有各种理由错开。”
森比尔斯一边专注地听着西里斯说话，一边娴熟地挥动魔杖，温暖咒的红光轻柔地笼罩着西里斯湿漉漉的黑发。水珠在魔法的作用下迅速蒸发，发丝变得蓬松而柔软。西里斯惬意地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将垂落在额前的碎发向后梳去，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容。
他今晚和詹姆又跟着莱姆斯出去了？打人柳那个秘密他们差不多破解了，下次满月，就能知道他每个月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所以，”西里斯站直身体，好奇地看着森比尔斯，“你叫我到底有什么事？”
森比尔斯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双手捧着递到西里斯面前，眼眸中满是期待：“打开看看！”
“这么神秘？我倒要看看是……”西里斯挑眉接过盒子，当他看清里面的物品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龙鳞？”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鳞片，在烛光下细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