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来到北岳恒山。
只见,群峰如剑,云锁千嶂。
徐虎、张玄与新加入的石敢当李丹三人踏雪而行。
山势陡峭,古木参天,更有悬空寺如仙宫悬于绝壁之上,铁索横空,钟声渺远。寒风凛冽,却吹不散三人胸中热火——他们刚从泰山归来,怀揣“五岳召神”之志,此行直指恒山,求见北岳山神陶朱。
“恒山为五岳之北镇,主藏纳、聚气、守阴。”张玄翻看手中《山海残卷》,声音在风中微颤,“若得陶朱相助,五岳大阵便稳了北方一极。”
李丹身披石甲,步伐沉稳如山:“我在泰山三百年,从未出过齐鲁。今日能随二位行走天下,实乃幸事。”
徐虎点头,目光凝重:“但恒山近年香火凋零,听说有邪修借机潜入,盗取地脉灵髓。我们需小心行事。”
三人正说着,忽见前方古庙前跪着一位老僧。
那老僧衣衫破旧,手持一只豁口铜碗,面前摆着几枚铜钱,口中喃喃:“施主,算一卦?贫僧不收银钱,只求一碗热汤。”
张玄皱眉:“这荒山野岭,怎会有化缘僧?”
徐虎却抬手制止:“莫急。恒山多隐士,或有高人。”
他上前拱手:“老禅师,我等路过,不知可否借问——北岳山神陶朱可在?”
老僧缓缓抬头,眯眼一笑:“你们找他作甚?”
“奉奇门大仙师王道玄之命,求请山神共启五岳召神大阵,护华夏龙脉。”徐虎郑重道。
老僧沉默片刻,忽然站起。
刹那间,天地变色!
他身形暴涨百丈,白发如瀑,金冠加顶,手中玉如意光芒万丈。脚下积雪瞬间融化,化作清泉环绕。空中祥云汇聚,瑞鹤盘旋。
“我就是陶朱。”他声如洪钟,却带着笑意,“你们是王道玄派来的?”
三人齐齐跪拜:“拜见山神!”
陶朱挥手,三人被一股柔和之力托起。“不必多礼。王道玄那小子,倒是越来越有担当了。”他捋须笑道,“上次见他,还是在昆仑血战之后,他浑身是血,却还抱着一条小龙不肯放手。”
“您认识我师?”张玄惊喜。
“何止认识。”陶朱眼中闪过追忆,“他父亲王真玄,曾与我共饮于嵩山之巅,论龙脉兴衰,谈天下气运。那时,我们都以为太平将至……谁知倭寇竟毁我山河至此。”
他望向北方,眼神渐冷:“我虽隐世,但天下大事,岂能不知?我观幽燕之地,黑气冲天,百姓流离。若我不助,何以为神?”
话音未落,他掌心一翻,取出一枚青石。
那石晶莹剔透,内有细密雨丝流转,似有万千水滴凝于其中,触之生凉,闻之有松涛之声。
“此乃‘恒山雨花石’。”陶朱郑重道,“乃我以三千年恒山晨露、暮雪、雷雨精华凝练而成,可定北脉之气,镇阴守阳。你们带去衡山,布于五岳大阵北位阵眼,可引北岳神力共鸣。”
徐虎双手接过,顿觉一股清凉之气涌入经脉,连体内躁动的雷炁都平复几分。
“多谢山神!”三人深深一拜。
陶朱却忽然眨眨眼,露出一丝顽童般的神情:“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说!”张玄忙道。
“下次王道玄来,记得带茅台。”陶朱搓着手,一脸期待,“我好这口。当年他爹就用一瓶茅台,换我半卷《地脉归元图》。那酒香啊……至今难忘。”
三人愕然,继而大笑。
“一定!”张玄拍胸脯,“我师最懂酒!他说酒通天地,一杯敬神,一杯敬鬼,一杯敬苍生!”
陶朱哈哈大笑:“好!就凭这句话,我陶朱认他这个朋友!”
他转身欲走,又回头叮嘱:“记住,五岳阵启之日,必选子时。那时阴阳交汇,五岳神力最强。我会亲自降临衡山,与你们并肩而战。”
言毕,他化作一道清风,消散于山间。
唯有那句“记得带茅台”,久久回荡在雪谷之中。
下山途中,李丹忽然开口:
“这位山神……倒不像传说中那般威严。”
“因为他有情。”徐虎轻声道,“真正的神,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心系苍生。”
张玄握紧雨花石,望向西边的天空:“西岳华山,该我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