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
道印尽头迷雾中的身影虽然模糊，但左岸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只见对方痛苦挣扎着，不由多想便冲了过去。
“本座劝你止步，更别妄想用神识查看。”
左岸闻之立即顿住，神识也收了回来，好在距离足够远，否则都来不及停止。
“请前辈告知！”左岸转身恭敬行礼。
“三十年了吧，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刚才差点都忘记了，不说了不说了。”
神兽的声音传到天海尽头，数息之后那具酮体便连同氤氲消失，海面重复平静。
“可是那月蚀的缘故？”左岸重新恢复平静。
“是，当年哪怕是本座出手都未能彻底根除，都是可怜人呐。”
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平和了下来，“倘若彼时本座实力未减，兴许有十之三四的可能。”
“三年前为了救我……”
左岸停顿片刻之后还是问了出来，“前辈可是和流苏做了什么交易，是否可说？”
“那焚河将整个罪洲困住，其中蕴含的禁忌之力诡秘莫测，哪怕那只死猴子都因此被困了十个纪元。”
“你也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别说区区神隐境，就算是神王境来了也只能画地为牢，若不是那死猴子和你那人魔的义父出手，你早就灰飞烟灭了。”
“流苏请本座出手，吸取了你体内的焚河之力，但也不能尽数吸完，还是残留了一些，想必你自己也能感知到。”
左岸颔首，灵山裂缝上的那些黑气应该就是残留下来的，要不是系统帮忙，只好靠苏苏帮忙压制了，但苏苏和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呢？
“至于交易嘛，便是三年，三年后流苏会与我彻底融合。”
“融合？”
左岸面色沉重，小心问道：
“届时流苏自己还保留多少意识？”
“她和我的修为天差地别，因此……无。”
“那就不是夺舍了？”左岸脱口而出。
“有差别的，夺舍多少总有一些排斥，融合却是天衣无缝。”
“前辈换个条件吧。”
左岸面色平静，郑重承诺：
“您尽管提，晚辈誓死达成。”
“立了魂契，无法变更。”
所谓魂契，就是双方神识同鸣共誓，天地鉴之，一道无形的秩序神链将二者灵海锁住，条件达成自动触达。
“只三年吗？”
左岸身体踉跄，面容死灰，一股无力感顿时袭遍全身。
沉默许久之后，左岸重重吐了一口气，“请前辈将流苏的灵山放出来。”
“月蚀焚心，本座都没有那个本事，你有？”声音中流露出了一丝悸动。
“事在人为，晚辈既然能发现前辈，相信多少会发现一些端倪，从而寻得解决之法。”
左岸已没有心情再去和对方言语试探，直抒胸臆，“别说还有三年，就算只有三天，一天……也好。”
沉默许久之后，虚影才再次开口，“她本就没有灵山。”
“没有灵山何来修为？”
苏苏可是实打实的神隐境三阶修为，左岸冷然道：“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
“有本事你自己找。”神兽回怼。
左岸灵海之中，他点击了红色问号，“流苏可有灵山？”
“没有。奖励-1。”
左岸怔怔看着面板，默然，此时他已不知如何是好。
“可有发现？”
等了许久之后神兽才开口。
“朋友，这神兽的本体是啥？”
左岸不理会对方，而是问起了系统。
“我还想知道呢？”
系统这次回复倒是很快，左岸心想。
“确实没有？”
左岸淡淡说道：“请前辈解疑？”
“你就这么相信本座？”
左岸自信道：“晚辈方才查探了，确实没有。”
神兽端详着左岸，似要瞧出个端倪来，数息之后才幽幽道：
“你果真有些本事，不妨也查探一番本座的本体，如何？”
“此间为流苏灵海，我不会使用那些神通的。”
灵海自成一界，倘若使用外力神通意味着要将壁垒打破，届时原主必然受到重创。
左岸虽不明白对方为何再三怂恿自己出手，但也不会自曝。
“你走吧，看在流苏份上，本座不为难你，但下不为例。”神兽兴趣缺缺。
“前辈需要什么才肯帮忙。”
左岸只好开门见山，“晚辈既然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流苏的灵海之中，自然倚靠着一些机遇。”
“看你诚意。”
对方回答得很快，左岸心道果然，意念一动，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株一级药材。
药材普普通通，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左岸此时亦有些心虚。
神兽起初瞥了一眼，觉得平平无奇，但感知之后双眼骤然睁大，正要出手之时，左岸刚好收回药材，淡然道：
“此药材天地之间仅此一份，独享百纪元造化之钟毓，前辈以为如何？”
神兽目露凶光，眼中一道虹光将左岸定住，一道侵袭左岸灵海，欲要抢夺药材。
左岸顿觉泰山压顶，万钧之力倾泻而下，双膝重重砸了下去，身体如煮熟的大虾向前躬着，鼻尖即将触地。
左岸的灵海之中海啸山摇，眼看灵山就要崩裂之时，系统的声音响起：“大胆！”
语落，那一道神识之虹刹那间被面板吸收殆尽。
神兽巨大的虚影被震飞，氤氲消散，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倾退百丈，匍匐在地，身上的白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九尾狐微微抬头，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果然靠谱了一回，没想到所谓的一级药材这么有吸引力，看来是捡到宝了，更没想到系统这么好心，居然会主动帮自己。
左岸心中很是熨帖，对面板笑道：“感谢帮忙啊。”
“玛德，欺负你就算了，居然敢惹老娘。”
呃……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左岸无言以对，一脸讪然。
“何必呢？”
左岸重新直起自体，单手负后紧紧握拳，努力控制哆嗦的双腿，摆出一份神秘高手的傲然之态。
“我就是流苏的灵山，我伤的话流苏也伤，我死的话流苏也得死。”九尾狐连忙嚷着。
“你是不是出手重了些？”
自己的灵海中，左岸心生后怕，一脸埋怨。
“屁！”
系统回答得十分利落。
“骗人是小狗。”
左岸还是不放心。
“我只是吸收了它自己那丢丢的神识之力而已，和流苏有啥关系，它自己被震飞，哪里就伤到它本体了。”
“碰瓷到老娘身上了？”
咦，这次怎么解释这么清楚，不像她的风格啊。
左岸自忖，静待系统下文。
“去看看那九尾狐有几条尾巴？”
系统熬不住，率先开口。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左岸被系统的脑回路整得有些无语，自己才不会答应这么幼稚的要求，一脸正色道：
“不去！”
“有奖励……”
“好咧！”
系统“喔”字没出来，左岸就屁颠颠朝着九尾狐走了过去，双眼闪着精光，九尾狐不由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