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的天刚蒙蒙亮，周阳就被阳台上传来的 “沙沙” 声吵醒。不是风吹晾衣绳的动静，倒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蹭玻璃 —— 他住的是城中村六楼，阳台外面连个空调外机平台都没有，谁会在这时候爬阳台？
周阳抄起枕头下的阴火喷雾，蹑手蹑脚走到阳台门口。窗帘拉开一条缝，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棕色快递盒摆在晾衣绳的挂钩上，盒角还在往下滴着淡红色的液体，滴在水泥地上，晕开的痕迹像极了阴间的阴血。
“谁会给我寄这东西？” 周阳皱着眉，用晾衣杆把快递盒勾进来。盒子没写寄件人，收件人只写了 “地府外卖周阳”，地址就是他这出租屋 —— 除了马爷、小白和李雪，没人知道他在阳间的住处。
拆开盒子，里面铺着一层黑色的绒布，放着半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画着残缺的纹路，边缘还沾着干硬的阴血，跟上次在阳间纸扎店发现的赃物上的血迹一模一样。绒布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残魂当铺，李四藏赃，今夜子时，速去。”
李四？周阳心里咯噔一下。马爷之前提过，这人是赵无常的得力手下，负责管理阴间黑市的 “残魂当铺”，专门收售走私来的阴界物品，之前几次追查都因为当铺防卫太严没摸到线索。现在有人匿名送线索，是陷阱还是真的有赃可查？
他掏出手机给马爷打了个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马爷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小子，大清早的不补觉，打什么电话？”
“马爷，我收到个匿名快递，里面有半张带阴血的符纸，还有纸条说李四的残魂当铺藏赃，让我今夜子时去。” 周阳把符纸凑到手机旁，“您听听，这符纸是不是有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马爷的声音变严肃了：“这是‘敛魂符’的残片，赵无常之前用来收捕低阶厉鬼炼精血的！李四那当铺肯定藏着还阳丹残渣，你要是敢去，得提前准备好‘破敛魂符’，不然会被符气缠上。”
周阳刚想追问，手机 “阴间外卖” App 突然弹出推送，屏幕震得手心发麻：【特殊阴单派单】订单编号 YJ，收件人：残魂当铺李四（阴间鬼市残魂当铺），订单内容：纸扎阴界流水账 10 本（要求：需带 “地府户部监制” 印章，每本需记录 “正规阴货交易明细”），配送时限：今夜子时前送达，超时扣 30% 提成，完成奖励：基础工资 + 3000 元提成 +“鬼市通行令”（凭令可自由出入阴间黑市所有区域）。
“居然这么巧？” 周阳盯着订单信息，心跳加速。子时送达，正好跟纸条上的时间对上，这订单怕是赵无常的残余势力故意派的，想引他入套；但要是不去，不仅少了 3000 提成，还可能错过端掉当铺的机会 —— 他的首付进度条刚冲到 9 万 2，再赚 3000 就能到 9 万 5，离 500 万的目标又近一步。
“马爷，系统给我派了去残魂当铺的订单，子时送达。” 周阳咬了咬牙，“我想去，您能给我准备破敛魂符吗？”
“你这小子，就是要钱不要命。” 马爷叹了口气，“我这还有两张破敛魂符，你现在过来拿，再给你带个‘阴血追踪仪’—— 那半张符纸上的阴血能追踪到当铺里的赃物位置，别被李四的障眼法骗了。”
挂了电话，周阳揣上符纸和快递盒，抓起外卖箱就往外跑。楼下的早餐摊刚支起来，他买了两个肉包塞嘴里，骑着电动车往城郊赶 —— 他得赶在中午前拿到装备，再跟小白汇合，晚上的行动少了小白的鬼话翻译可不行。
到了马爷的补给站，老槐树下的石板上已经摆好了东西：两张黄色的破敛魂符，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阴血追踪仪），还有一瓶新的阴火喷雾。马爷正坐在竹椅上擦他的纸扎烟斗，看到周阳过来，把东西推过去：“李四那人心狠手辣，当铺里养了三只‘噬魂鬼’，专门对付查走私的人，你把这符纸贴在外卖箱上，能防噬魂鬼偷袭。”
“谢谢马爷。” 周阳把符纸贴在外卖箱两侧，又把阴血追踪仪揣进兜里，“小白呢？我跟他约好今天一起准备的。”
“那小子在里面吃纸扎包子呢，说要攒够力气帮你打架。” 马爷指了指补给站的里屋，“你进去叫他，顺便把这箱纸扎流水账带上 —— 我特意在账本里夹了‘微型录音符’，要是李四承认走私，能录下来当证据。”
周阳走进里屋，果然看到小白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个比脸还大的纸扎包子，吃得满脸都是。看到周阳进来，小白赶紧把包子咽下去，抹了抹嘴：“送单员哥哥，你来了！马爷说今晚要去抓坏人，我特意多吃点，一会儿好帮你打鬼！”
“就你那点力气，别被鬼打了就行。” 周阳笑着揉了揉小白的头发，拎起桌上的纸扎流水账，“走，我们先去忘川河附近踩点，看看残魂当铺的路线。”
两人钻进老槐树下的树洞，落地时阴间刚过午时，忘川河上的雾气比平时淡了些。残魂当铺在阴间鬼市的最深处，周围全是卖阴货的摊位，摊位上摆着纸扎的武器、法器，还有些看不清模样的黑色包裹 —— 马爷说那些都是没登记的走私货。
他们没敢靠太近，只在当铺对面的一个纸扎店门口停下。当铺是青砖瓦房，门面上挂着个黑色的牌匾，写着 “残魂当铺” 四个大字，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伙计，眼神阴鸷地盯着来往的鬼魂，一看就不好惹。
“送单员哥哥，我看到当铺里有绿光，应该是噬魂鬼在里面。” 小白压低声音，指了指当铺的窗户，“马爷说噬魂鬼怕破敛魂符，我们贴了符纸，它们应该不敢出来。”
周阳点点头，掏出阴血追踪仪，按下开关。仪器屏幕上立刻出现一条红色的线，线的一端连着他手里的半张符纸，另一端指向当铺的后院，还在不停闪烁 —— 说明赃物藏在后院的某个地方。
“赃物在后院，我们晚上送单的时候，得想办法绕到后院去。” 周阳把仪器揣好，“我们先回去，晚上子时再来，现在待太久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