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川眉心突突直跳。
看了眼还准备继续说的人，赶紧阻止，“她婶子，我这辈子没打算再娶，还请别开玩笑。”
“害，顾兄弟，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这说的都是老实话，没个女人在身边，你这以后的日子难过着呢。”
妇人越说越起劲，甚至还上手捏了下他的大腿。
“看看这肉多紧实，不找个女人多可惜。”
刚说完，就感觉屁股一空，她一下倒在地上，脑袋砰一声就磕在地面。
这下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顾荞荞默默收回脚，也笑呵呵的说：“婶子，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不能乱说乱想的，不然会受到灶神爷的惩罚。”
说完，她还打了个哆嗦，“婶子，你这应该就是惹怒灶神爷了吧，不然怎会无故摔倒？”
关于大年初一的禁忌，村里人都知道，所以心照不宣的选择闭嘴。
妇人从地上爬起身，借口有事跑了。
大家也不敢再乱开玩笑，寒暄一会就陆续离开。
张秀兰见人都走完了，才歉意的看着顾望川：“顾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顾望川本想问苏大强怎么死的，又怕提及她的伤心事，何况新年也不适合说这样的事，就只摆摆手，“不关你的事，嫂子。”
想到刚才那只脚，他忍不住笑出声。
张秀兰以为在笑她，脸上又爬上一抹红，坐在火边，她完全不敢抬头，手也紧紧拽住衣摆。
看了眼男人的军靴，她心怦怦跳不停。
她们说的话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她现在还年轻，若是没个男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何况寡妇门前是非多，公公要是去了，指不定大家会怎么说。
顾兄弟一表人才，这么一看她确实很心动，可这种事她一个女人怎么说。
抬头看了眼顾望川，发现都没看她一眼，只顾和孩子们说话。
不知为何，她这心里有些堵。
眼看也快到中午，她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孩子走了。
没了外人，顾望川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刮了下顾荞荞的小鼻子，宠溺的说：“你说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这种话都能编出来。”
顾荞荞嘻嘻笑着，“爹，以后不喜欢听的话直接怼回去，不然会给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刚才张秀兰的变化，她看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因着一些玩笑话她就当真了。
若爹没在部队，或许他们还有可能，目前的情况是爹根本会很少回来，他们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根本不可能。
“行，爹以后一定听荞荞的话。”
顾望川嘴角含笑，眸子深处却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又问了这一年多所发生的事，得知苏大强是被老虎咬死，心里不免唏嘘。
特别是看见自家圈里一大八小的野猪，拧着顾荞荞的耳朵训斥，“爹离开前是不是叮嘱你别上山？你怎么不听话？”
顾荞荞哀嚎一声，“爹，你怎么翻脸比女人还快？我可是你亲闺女，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顾麦麦和顾盼生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完全没了刚见面的父慈子孝。
“爹，你可放手吧，要是没我大姐这个家得散，哪还有今天的好生活。”顾麦麦看着大姐耳朵都快被扯变形，急得不停拍他手。
顾盼生还咬了他手背一口，“就是，爹，你不能欺负大姐，不然我还咬你。”
看着手上像挂的一串葫芦，顾望川哭笑不得。
他根本就没用力好吧，这可是他的宝贝闺女，怎么舍得真拧她。
不过这小子也是个黑心的，居然把他手都咬了两排牙印，还有麦麦的劲也不小，手背都给他拍红了。
“闺女，你就不帮爹解释一下？”
他看着还装的大闺女，笑意都快溢出眼眶。
顾荞荞捂着耳朵，装作听不懂，“爹，解释什么？解释你欺负亲闺女？还是解释你凶我？”
“你这孩子。”顾望川笑意更浓，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顾荞荞捂着脑袋哀嚎着跑了。
他笑着看向圈里的野猪，忍不住嘀咕一声，“这要是长大能吃完吗？”
想到部队后山也是野猪成群，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抓到两头，还把周围的粮食祸害不少。
这闺女怎就这么厉害，把野猪窝都给端了。
要说这野猪有幼崽时是最凶残的，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偏偏所有野猪身上都没有伤口，看着就像活捉似的。
抬头一看，鸡圈里还有十几只鸡，有大有小，还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周震拎来那公鸡和母鸡？
那些小鸡仔估计就是母鸡孵出来的。
越看越觉得闺女越厉害，或许让她去随军是非常好的选择。
这么想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带闺女去部队。
到院中的时候，又见她把俩狼狗训的服服帖帖，喊蹲着不站着，喊趴着不蹲着，他心思一动，部队不就是缺这样的狼吗，这要是弄去守大门不挺好？
可，想到家里房子挺大，里面的东西也很多，就歇了这份心思。
还是留着看家吧。
转眼，年也过完了。
顾望川这段时间是最轻松的，笑的时间比在部队一年还多，每天不是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就是带他们到处跑，他感觉心态都跟着变年轻不少。
这假期也到了，该是回部队的时候。
哪知让闺女收拾衣服准备启程，她还忙着计算多产粮的事。
“爹，要不你先去部队，等我把大队的多产粮秧苗解决后，我就带着弟弟妹妹来找你？”
顾荞荞斟酌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主要是她一手置办好的家，还有一手带开朗的妹妹，她舍不得。
顾望川本来不放心，奈何她软磨硬泡的本事实在厉害，只得勉强同意。
离开前，把写好的部队地址放她手中，“荞荞，你们真不和爹一起走？”他不死心的又询问一句。
这一个个都还小，让他怎么放心？
挨个摸摸几个孩子的脑袋，眼中的光都黯淡不少。
顾荞荞抓住他的手，也依依不舍，“爹，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带弟弟妹妹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