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抵达妖域边界，遇妖族少主迎接
“帮帮场子？”
凌清玄看着龙夭夭脸上那个毫不掩饰、写满了“我要搞事”的笑容，便知道她嘴里的“帮”，绝不是世俗意义上的行善积德。
那笑容，像一只准备潜入鸡圈的狐狸，盘算着从哪只最肥的开始下口，纯粹、热烈，且不加掩饰。
“当然。”龙夭夭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没听见吗？献给狐璃少主的贡品。这狐璃少主我听说过，妖域新贵，风头正劲。能让她看上眼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这帮劫匪不长眼，抢谁不好，抢到我未来的囊中之物了。”
她这番强盗逻辑说得理直气壮，仿佛那批货物早已是她的私产。
凌清玄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那些是妖族的贡品。”
“我知道啊。”龙夭夭理所当然地回答，“所以我才要去‘帮’他们夺回来。等我从劫匪手里夺回来，那不就是我的战利品了吗？至于原主……他们应该感谢我为他们报了仇，不是吗？”
这套逻辑，完美闭环，无懈可击。
凌清玄沉默了。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这头龙清奇的脑回路，甚至懒得去纠正了。他只是默默跟上，想看看她这次的“坏心”，又会结出怎样离谱的“好果”。
两人循着打斗声穿行，不过一箭之地，眼前的林地豁然开朗。
一片临时的营地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数十名衣着统一的护卫，正结成一个防御阵型，拼死抵抗着一群装备精良的蒙面人。那群蒙面人出手狠辣，招式路数混杂，既有妖族的狂野，又有人类修士的章法，显然是一伙专门在三界边境线上干脏活的亡命之徒。
在护卫阵型的中央，几辆华贵的兽车被重点保护着，其中一辆尤其巨大，车身由不知名的金色木材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兽纹，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显然，那句“献给狐璃少主的贡品”，指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
战况对护卫们很不利，他们人数本就处于劣势，此刻更是个个带伤，阵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攻破。
“老大！那帮妖族的护卫快撑不住了！”一个蒙面劫匪高喊着，声音里满是贪婪与兴奋。
被称作老大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他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开山斧，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逼得他对面的护卫队长连连后退。“兄弟们加把劲！干完这一票，咱们去黑水城逍遥快活十年！”
“一群蠢货。”龙夭夭站在一棵巨树的树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厮杀，嘴角撇出一丝不屑。
她不是在说劫匪，也不是在说护卫，而是在说他们所有人。
“喂，冰块脸，你看好了。”她侧头对身旁的凌清玄说，“我教教你，什么叫最高效的‘劝架’方式。”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如一颗金色的流星，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劫匪与护卫中间的空地上。
轰！
地面剧烈震颤，一个直径数丈的浅坑瞬间成型，狂暴的气浪夹杂着尘土与碎叶向四周席卷。交战的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一时间忘了动手，全都惊疑不定地望向烟尘的中心。
烟尘缓缓散去，露出了龙夭夭的身影。
她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环视了一圈，脸上挂着甜美而无害的笑容。
“打扰一下。”她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我路过，想问个路……顺便打个劫。”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护卫们懵了，这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是敌是友？
劫匪们也懵了，打劫的遇上打劫的？这是什么情况？
“小姑娘，你……”劫匪老大皱起眉头，刚想说句“别多管闲事”，龙夭夭的身影却在他瞳孔中骤然消失。
下一刻，一股让他汗毛倒竖的恐怖气息，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你太慢了。”
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劫匪老大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斧劈出，带起呼啸的风声。
然而，他劈了个空。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描淡写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看起来毫无力气，却像一只铁钳，让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没有半分用武之地。
“你……”劫匪老大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
“力气不错，可惜，脑子不好。”龙夭-夭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随即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劫匪老大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剧痛让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中的开山斧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龙夭夭没有停手，一记干脆利落的膝撞，狠狠顶在他的小腹。
“噗——”
劫匪老大如同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猛地弓起身子，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撞断了两棵大树才停下，当场昏死过去，不知死活。
这兔起鹘落间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老大！”剩下的劫匪们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一起上！杀了她！”
他们放弃了围攻护卫，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朝龙夭夭冲了过来。
“来得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龙夭夭舔了舔嘴角，金色的瞳孔中燃起兴奋的火焰。她不退反进，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雌豹，身形在数十名劫匪中穿梭。她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直接的拳、脚、肘、膝，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上。
一时间，惨叫声、骨裂声、兵器坠地声不绝于耳。
那些护卫们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们眼中的战场，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屠杀。那个看起来娇俏美丽的少女，其战斗方式却狂野、暴戾到了极点。她似乎很享受这种纯粹的暴力，脸上甚至一直带着那种愉悦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凌清玄安静地立于树梢，看着下方那道金色的身影。
他没有出手。因为不需要。
这些劫匪，对她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他只是在观察，观察她战斗时的状态。他发现，她在宣泄，宣泄着之前在万魂幡积攒的、被宗主压制下去的郁气。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战斗便结束了。
除了几个跑得快的，大部分劫匪都躺在地上呻吟，断手断脚，失去了战斗能力。
龙夭夭拍了拍手，走到那辆最华贵的兽车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多……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护卫队长挣扎着走上前，捂着胸口的伤，一脸感激地对龙夭-夭行了一礼，“在下是青丘狐族的护卫统领胡安，不知女侠高姓大名？此番大恩，我青丘一族定有重谢！”
“重谢？”龙夭夭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问，“有多重？”
胡安一愣，没料到对方会问得如此直白。他连忙道：“只要女侠开口，无论金银财宝，还是灵丹妙药，我族一定……”
“行了。”龙夭夭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对你们的东西没兴趣。我只对他们身上的东西有兴趣。”
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群劫匪。
胡安更懵了：“您……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我打倒的，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自然都是我的战利品。”龙夭-夭理直气壮地宣布，“你们，没意见吧？”
胡安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位“女侠”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在林间响起。
这铃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安抚人心。随着铃声靠近，一支整齐的队伍出现在林地边缘。队伍前方是八名身着统一银甲、气息沉凝的妖族侍卫，他们抬着一顶华丽的软轿，轿子的四角都挂着发出清脆响声的银铃。
在软轿周围，还跟着十几名容貌秀丽的侍女，她们手捧香炉、果盘，步履轻盈，悄无声息。
这支队伍的出现，让原本混乱血腥的战场，瞬间多了一股截然不同的、高贵而雅致的气场。
胡安看到这支队伍，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他快步迎了上去，单膝跪地：“属下胡安，参见少主！属下无能，让少主受惊了！”
软轿的珠帘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一道身影从轿中走出。
那是一个女子。
她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九色长裙，裙摆拖曳在地，如同揉碎了的晚霞。一头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倾泻而下，发间插着一支简单的碧玉簪。她的容貌极美，眉眼狭长，眼角微微上翘，天生带着几分魅惑，但眼神却清冷如霜，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的额间，有一个淡淡的、火焰形状的红色妖纹，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尊贵。
她便是妖域新晋的少主，青丘狐璃。
狐璃的目光先是在狼藉的战场上扫过，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龙夭-夭的身上。
当她看到龙夭夭那双与众不同的金色竖瞳时，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清晰的波澜。那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审视，以及一丝深藏的、仿佛猎人看到顶级猎物般的炽热。
“是你，救了他们？”狐璃开口，声音如玉石相击，清冷动听。
“我只是来收战利品的。”龙夭夭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回道。她不喜欢这个女人的眼神，那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被估价的商品。
狐璃没有因她的无礼而动怒，反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不管如何，你帮我处理了这些烦人的苍蝇，总是事实。”她说着，目光转向那辆金色的兽车，“车里的东西，完好无损吧？”
“少主放心，贡品完好！”胡安连忙回答。
“那就好。”狐璃点了点头，随即迈开莲步，缓缓向龙夭夭走来。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弥漫开来，那香味极淡，却仿佛能钻进人的神魂深处，让人心神摇曳。
凌清玄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正好挡在了龙夭-夭的侧前方，将她与那股异香隔开大半。
狐璃的脚步在距离龙夭夭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她的目光越过凌清玄的肩膀，依旧看着龙夭夭，笑容加深了些许。
“在下狐璃，多谢阁下出手。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龙夭夭。”她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
“龙夭夭……”狐璃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你。万魂幡那位身负始龙血脉的……贵客。”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龙夭-夭眯起了眼睛，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看来，妖族的情报网，比我想象中要灵通得多。”
“在这妖域边境，没什么事能瞒过青丘的眼睛。”狐璃的语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我主已在青丘城设宴，恭候多时了。既然在此巧遇，龙小姐，不如与我同行？”
这是一个邀请，但语气却更像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通知。
龙夭夭正想开口讥讽两句，狐璃却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幽幽地看向她身后的某个方向，那正是她地图上标记的“葬神山脉”所在。
“正好，”狐璃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我听说，龙小姐似乎对我们妖域的一些古老秘闻，也颇有兴趣。比如……关于‘龙陨之地’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