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屏幕上最后一行数据终于稳定下来。老夫子站在控制台前，盯着那串不再跳动的数字看了三秒，转身就往外走。
“准备会议材料。”他边走边说，“p-07的问题彻底解决了，现在我们要让全世界知道。”
技术部的人立刻停下手里的活，有人抓起耳机拨号，有人打开投影仪调试画面，还有人跑去通知国际组。整个楼层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所有人同时动了起来。
会议室里很快坐满了人。老夫子站在白板前，用记号笔写下三个字：**上舞台**。
“我们不是去汇报进展。”他说，“是去告诉所有人，这条路，我们已经走通了。”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的背都挺直了。
大番薯抱着笔记本挤进后排，脑袋刚冒出来就被秦先生拍了一下。“你又迟到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大番薯挠头，“我还带了咖啡，一人一罐。”
他从包里掏出几瓶饮料分发，结果自己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哎这啥味？过期了？”
“那是提神剂。”秦先生拿过来一看，“标签都没撕，你还真敢喝。”
“反正能撑住就行。”大番薯把瓶子塞回去，“等会儿我要录像，这可是历史性时刻。”
老夫子没管他们打闹，低头翻着手里的测试报告。最后一页是跨国联合验证的结果，七家机构的名字并列排开，签字时间都在昨夜十二点前。
他合上文件，抬头问：“主讲人选好了吗？”
技术主管站起来：“陈工和李工一起上，一个讲协议重构，一个讲温控优化。配合演练过了两次，流程没问题。”
“让他们再练一次。”老夫子说，“这次不是练，是正式开场。”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国际合作伙伴发来消息：**我们已准备好同步直播连线，期待你们的发布。**
老夫子回了个“好”，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小时四十三分钟。
发布会现场比想象中热闹。长桌一字排开，各国代表依次落座，镜头对准主席台，灯光打下来像白天。
轮到他们团队上台时，全场安静了几秒。
大屏幕亮起，第一帧画面是p-07系统在极端干扰下自主恢复的全过程。没有解说，只有实时数据流滚动，红点变绿，警报解除，运算继续。
台下开始有人低声交谈。
接着主讲人公布关键参数——运算效率提升470%，功耗降低38%。话音刚落，前排一位专家直接摘下眼镜，凑近旁边的同伴说了句什么。
第二段视频播放跨国联合测试记录。多个国家的实验室在同一时间段运行相同任务，结果全部通过。画外音是几位合作方负责人亲口确认：“结果可复现，性能稳定。”
这时老夫子走上台。他没拿稿子，也没看屏幕。
“这不是一家公司的胜利。”他说，“是人类对未知边界的又一次逼近。”
现场静了两秒。
然后掌声响了起来。起初是零星几处，很快连成一片，像是潮水从角落涌向中央。
台下有人站起身鼓掌，有人举起手机拍摄，还有几个外国专家互相击掌，笑得像个孩子。
发布会结束，一群人围上来祝贺。有同行握着技术人员的手不放，说想引进这套系统架构；也有记者追着问老夫子接下来的目标。
“目标？”老夫子笑了笑，“今天的目标就是让大家看到真实数据。”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深色外套，胸前别着工牌，站在一起像一支出征归来的部队。
“来。”他招手，“合影。”
摄影师赶紧调整机位。老夫子拉着陈工和李工往前推，“前面站，别躲后面。”
“您才是主角。”陈工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主角。”老夫子站到最边上，“我们都是一块拼图。”
照片拍完，有人提议去吃饭庆祝。大番薯立刻举手：“我知道附近有家火锅店，牛肚特别新鲜！”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吃的？”秦先生瞪他。
“我不是怕大家饿着嘛。”大番薯缩脖子，“再说，高兴的事就得配好吃的。”
老夫子没反对，只是看了看表。“先回酒店换衣服，十分钟后楼下集合。”
刚走出会场，国际合作伙伴迎面走来。为首那人年纪不小，头发花白，一见面就伸手：“刚才的展示非常精彩。”
“谢谢。”老夫子握手。
“这确实是科技的重大突破。”对方认真地说，“不只是技术领先，更重要的是你们开放共享的态度。这让它真正有价值。”
老夫子点头：“我们不怕别人学，就怕没人敢想。”
两人聊了几句，对方忽然提起合作意向：“我们想尽快安排第二批人员对接，能不能下周就开始？”
“随时欢迎。”老夫子答得干脆，“设备、权限、资料库全开，你们的人来了就能干活。”
“痛快！”对方笑了，“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团队打交道。”
分开后，秦先生小声问：“真全开啊？连核心算法都给他们看？”
“看得懂是本事。”老夫子说，“抄得像才是本事。”
一行人走到电梯口，大番薯突然喊了一声：“哎我手机呢？”
“刚才还在拍照。”秦先生回头，“你自己摸摸兜。”
大番薯翻了半天，脸都急红了。“没了！是不是掉会场了？”
“别慌。”老夫子按住电梯按钮，“让工作人员查一下录像，肯定能找到。”
“可是……”大番薯声音低下去，“里面有我录的发布会全程。”
“那你得请客了。”秦先生笑，“丢了历史性影像，不得赔大家一顿饭？”
“我没钱……”大番薯蔫了。
“我帮你找。”老夫子掏出手机拨号，“联系会务组，现在就查。”
电话接通，他正说着情况，旁边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技术部的人被另一家公司团团围住。对方领队拿着笔记本一直在问细节，还掏出笔要记公式。
“你们这个动态补偿模型是怎么设计的？”那人追问。
“具体代码不能给。”负责硬件的王工回答，“但原理可以讲。”
“太好了！”那人激动地拍大腿，“我就知道你们肯交流！”
老夫子听着笑了笑，继续打电话。
十分钟后，会务组回复：手机找到了，在座椅夹缝里，已经送去服务台。
“听见没？”他挂电话，“下次别乱放。”
“知道了！”大番薯松口气，“还好没丢，不然我得哭死。”
“你要真哭了。”秦先生说，“明天新闻标题就是‘量子计算成功，一员工当场泪崩’。”
大家都笑了。
走出大楼时天已经黑了。街边路灯亮起，映在玻璃幕墙上反出暖光。
老夫子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会议中心的大门。门口还有人在讨论刚才的发布内容，手里拿着打印的简报。
他没多看，转身跟上队伍。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锅底刚开，牛肉片下进去不到十秒就卷了边。
大番薯夹起一块甩了甩油，“我说吧，这家真的绝。”
“你就知道吃。”秦先生给他倒了杯饮料，“待会儿还得改文档，别喝太多。”
“放心。”大番薯一口吞下肉，“我消化快，脑子也清醒。”
老夫子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碗米饭。他没怎么动筷，只是看着大家说话、抢菜、开玩笑。
陈工说起后续优化方向，李工马上接话要加新模块，王工则建议重新排线节省空间。七嘴八舌中，新的方案已经在桌上成型。
服务员过来加汤，顺便问要不要唱歌助兴。
“唱啊！”大番薯第一个举手，“我最近练了首新歌！”
“你别唱。”秦先生拦他，“咱们还要在这儿吃饭。”
“我唱得挺好。”大番薯不服，“你们听一段。”
他刚张嘴，老夫子抬手打断。
“等等。”
他指着手机屏幕。一条新消息刚弹出来。
是国内专利局的通知：**p-07量子计算系统相关技术群，已完成初审公示，进入实质审查阶段。**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老夫子把手机转过来，放在桌子中央。
大番薯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声问：“这是……通过了？”
“还没最终授权。”老夫子说，“但没人能再抢在我们前面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全都笑了。
“那必须干一杯！”大番薯举起饮料，“为了不被抢注！”
杯子碰在一起，响成一片。
老夫子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眼角微微弯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慢慢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