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渊眸底戾气骤涌，猛地抬腿。
“砰！”
谢承霄连人带椅被踹飞三丈，重重撞上博古架。
“哗啦。”
古董瓷瓶碎了一地，谢承霄却抹着嘴角血迹低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他指腹碾过唇边猩红，“太子殿下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真难看。”
谢承渊一把揪住谢承霄的衣领，眼底翻涌着近乎暴虐的暗潮，声音却轻得可怕。
“谢、承、霄。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谢承霄任由他拎着，唇角勾起挑衅的弧度：“你猜？”
他突然贴近谢承渊耳边，气息森冷，“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多。”
谢承渊一拳挥向谢承霄面门，却被对方抬臂格挡。
“砰！”
骨肉相撞的闷响中，谢承霄嗤笑：“怎么？”
他指节擦过太子染血的袖口，“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装不下去了？”
谢承渊眸色骤暗，突然旋身一记狠踹！“轰——！”
谢承霄连退三步撞裂屏风，却笑得愈发张扬：“这一脚才像话！”
他抹去唇边血渍，“早该撕了那层假皮囊，你我本是一类人。”
谢承渊凌空一记飞踢，衣袂翻飞如鹤唳：“谁和你是一类人？”
他足尖狠碾谢承霄肩胛骨，“我从不强求更不会像条疯狗……”
落地时袖中暗箭抵住谢承霄喉结，“靠啃咬标记所有物！”
谢承霄突然咧嘴一笑，染血的虎牙在烛光下森然发亮：“那怎么办啊？”
他指尖抹过颈侧尚未结痂的咬痕，“我就是咬了，还留了印子。”
小桃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姑娘、姑娘不见了！方才我去送水，屋子是空的，窗户还开着！”
谢承霄和谢承渊同时僵住，眼底的戾气瞬间被慌乱取代，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动手，转身就往门外冲。
另一边，林星瑶全然不知林府已天翻地覆，正被谢承烨拽着袖子往青楼里冲。
她扒着门框瞪圆眼睛：“你带我来这儿？！这不是……那种地方吗？”
谢承烨回头痞笑：“怎么，不敢？还是怕被拆穿女儿身？”
林星瑶突然兴奋地反拉他手腕：“刺激啊！”
她踮脚张望满楼红袖，“这不是古代打卡圣地吗，我还没见过真的呢。”
两人刚踏进厢房，瞬间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
“公子好俊呀~”
红袖翻飞，脂粉香扑面而来。
林星瑶被挤得东倒西歪，还不忘兴奋戳谢承烨。
“哇！这就是沉浸式体验，比话本里写的还热闹。”
有姑娘捏她脸蛋，有姑娘拽她袖子，七嘴八舌。
“公子好生清秀~这皮肤比姑娘家还嫩。”
林星瑶干笑两声，压低声音：“还行，还行，家里养得好……”
忽然，琴案边的红衣女子拨弦一响，清亮的琴声压过喧闹，她抬眼直勾勾盯着林星瑶：“今日。”
指尖划过琴弦，声音慵懒又笃定，“我要他。”
其他姑娘们闻言，纷纷撇嘴散开，有人酸溜溜嘀咕：“柳月姑娘不是从不接客吗？”
“向来只有她挑人的份儿，今天怎么看上这么个小白脸了？”
林星瑶一脸茫然，转头看向谢承烨：“什么意思？她要我干嘛？听琴吗？”
谢承烨压低声音，幸灾乐祸：了。
“你完了。柳月是江南第一琴师，卖艺不卖身，但被她点中的人，要么得听她弹一宿琴，少一个音符都不行，要么……”
他瞥了眼林星瑶女扮男装的模样，“被她拆穿身份，扒光了挂城门示众。”
……
柳月反手锁上厢房门，缓步走向林星瑶，指尖轻挑她的衣带：“脱吧。”
林星瑶死死捂住领口，干笑后退：“啊？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刚见面，不用这么快吧？”
柳月忽然欺身上前，红唇贴着她耳垂低语：“小妹妹。”
她指尖勾开林星瑶的束发玉冠，“姐姐教你个道理。女扮男装来青楼……”
青丝如瀑散落，林星瑶的女儿家模样露了出来，“是要付学费的。”
林星瑶瞪大眼睛，结结巴巴。
“你、你早发现了，我装得这么像，你怎么看出来的？”
柳月掩唇轻笑，指尖卷着她一缕散落的发丝：“从你进门起，我就知道了。”
她眸光流转，带着几分狡黠，“你走路轻，没有男子的沉重心气，说话声音也软，藏不住的。”
“至于为什么点你……正因为你是女子。”
她忽然凑近，在林星瑶耳边低语。
“这满楼的男人，不是油腻就是虚伪，没一个有趣的。倒是你，女扮男装闯青楼，胆子不小，比那些男人有意思多了。”
林星瑶眨眨眼，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那你要干嘛？总不能真扒我衣服吧？”
柳月慵懒倚上软榻，拍开一坛女儿红，琥珀色的酒液倾入瓷杯。
“难得不用弹一宿琴，更不用对着男人假笑。”
她冲林星瑶举杯，眼尾微挑，“小妹妹，敢不敢陪姐姐喝两杯？”
林星瑶一把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豪气干云：“那有啥不敢的！”
放下酒杯，她又小声补充。
“不过我酒量一般般……喝多了可能会耍酒疯，还会骚扰别人，你可得拦着我点。”
柳月闻言，非但没怕，反而红唇一勾，又给她满上一杯：“哦？”
她指尖轻点林星瑶的鼻尖，“那姐姐更要见识见识了，看看你能骚扰到什么程度。”
喝了几杯后，柳月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林星瑶：“你和方才那谢公子……很熟？”
林星瑶已经喝得脸颊泛红，笑嘻嘻摆手。
“谢承烨啊？挺熟的！他是我朋友，还帮我翻墙呢！”
柳月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凑近低声问：“那你知道他的……‘爱好’？”
林星瑶眨眨眼，一脸了然：“断袖嘛！我知道。”
柳月瞳孔一震，手中酒杯差点没端稳，酒液洒了些在衣襟上。
“你怎么会知道？！他从不和任何人说这个，连他家里人都未必清楚。”
林星瑶醉醺醺地拍拍她肩膀，神秘兮兮道。
“哎呦，这有什么难的。我家乡好多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断袖又不是什么坏事，很正常的！”
柳月忽然倾身逼近，红唇几乎贴上林星瑶的耳垂，声音又轻又软。“那你知道……我的‘爱好’吗？”
林星瑶醉眼朦胧，脑袋慢半拍地转了转，却突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喜欢看断袖？！就喜欢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
柳月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指尖点了点林星瑶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姐姐的爱好，可比这有意思多了。”
她重新倒了杯酒递给林星瑶，“再喝一杯，姐姐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