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渊从身后紧紧环住林星瑶的腰,下颌轻抵在她发间,低叹一声:“真希望此刻…… 光阴能驻停。”
林星瑶耳尖泛红,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却还是乖乖任他牵着,两人退后几步,倚靠在一棵古树下。
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两人交叠的衣袍上。
她靠在他肩头,他贴着她的额角。十指相扣的手垂落在身侧,指尖缠绕的温度比晚风更暖。
林星瑶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
谢承渊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玉雕般精致。
可就在虎口处,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淡色疤痕,蜿蜒如细蛇。
她轻轻抚上那道疤,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弄的?看着有些年头了。”
谢承渊眸光微动,忽然将她的手举到唇边,落下一个轻吻。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
他抬眼看她时,眼底似有星河流转,“姑娘想知道吗?”
山风掠过,吹起林星瑶散落的发丝。
她学着他的样子,低头在他手背的疤痕上轻轻一吻。
“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谢承渊瞳孔微缩,随即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那道疤痕,声音轻得像风。
“我曾有个师父,叫顾怀瑾。”
“京城第一美男,连母后都曾垂帘他的风采。他是国师,却无人知晓…… 他是我真正的师父。”
他垂眸,眼底浮起一丝冷意:“我跟他学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我那时特别信他…… 可他却想用我的血养蛊,用蛊虫操控我的精神。”
林星瑶倒吸一口凉气:“养蛊?!他怎么敢……”
谢承渊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道疤,眸色晦暗。
“他想控制我,得到这江山。但不知是我意志太坚韧,还是他手法太拙劣。”
他冷笑一声,“总之,他失败了。”
他忽然掀开袖口,露出手腕内侧几道细密的旧伤:“后来他破罐破摔,拿我炼活蛊。这疤是他放血时割的。”
“他把我关在暗室里,让蛊虫吸附伤口…… 钻心的疼,像千万根烧红的针往骨髓里扎。”
林星瑶急切地问:“可你是太子!他怎么能囚禁你?!宫里的人难道都没发现吗?”
谢承渊眸色沉暗,仿佛陷入回忆。
“因为他是国师,与父皇交好…… 无人知晓他是我师父。我失踪时,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却没人想到 ,他就把我关在皇宫内,他自己私设的地下密室里。”
“第三天,一名宫女发现了我…… 她偷偷放我出来。”
林星瑶刚松一口气,却见谢承渊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指尖微颤。
“她…… 死了。死在我怀里。顾怀瑾发现她救我,当场用蛊虫噬了她的心脉。”
林星瑶沉默地抱住谢承渊,手臂收紧,仿佛想将那些过往的疼痛都替他压回心底。
“这是…… 什么时候的事?”
“我十五岁。十岁封太子时,他便成了我师父。”
“他说,教我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所以除了师兄妹,无人知晓他是我师父。而现在 ——”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眼神郑重,“除了他们,只有你知道。”
林星瑶指尖轻颤,抚上他手腕的疤痕,声音发紧。
“那些虫子…… 那些蛇…… 你一定很害怕吧?那么小的年纪……”
谢承渊忽然笑了:“怕?最初是怕的。”
他拇指摩挲她泛红的眼角。
“后来发现,当蛊虫钻进皮肉时,若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疼到满口血腥…… 反而会忘记害怕。”
他忽然低头将额头抵住她的:“但现在,你碰这道疤时…… 我只觉得痒。”
林星瑶靠在他肩头:“没想到殿下还遇到过这样的事……”
忽然仰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那殿下现在…… 也会养蛊吗?”
谢承渊眸光一暗,面色骤然严肃。
“会。”
“比如同心蛊,中蛊之人,生死同命,痛感相连。若施术者愿意,甚至能感知对方的喜怒。”
谢承渊忽然俯身逼近她,眼底浮起一丝危险的玩味。
“那你猜…… 我有没有给你下蛊?”
林星瑶却笑了,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
“我信殿下。殿下才不会做那种事。”
谢承渊怔了一瞬,忽然低头闷笑出声,将她揽得更紧。
“你的话…… 比蛊还厉害。我若真会下蛊,也该是让你日日想着我 。”
他鼻尖蹭过她耳垂,语气缱绻,“可现在,分明是我离不开你。”
林星瑶靠在他怀里,忽然仰头狡黠一笑:“那是不是…… 我给殿下下蛊了?”
谢承渊指尖一顿,随即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深得惊人。
“是啊。”
他拇指碾过她唇瓣,声音低哑,“你让我见你时心跳失控,不见时血液逆流,可比蛊毒发作…… 更难熬。”
林星瑶笑着将头靠在他颈窝,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收得很紧。
她想起自己连看见蜈蚣和蛇都会吓得跳开,可他当年…… 那么小的少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眼睁睁看着那些毒虫爬过皮肤,钻入血肉。
光是想象,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发酸。
谢承渊察觉到她的情绪,掌心抚上她的后脑,轻轻揉了揉:“都过去了。”
林星瑶抬头望着他,眼眶微红,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谢承渊却笑了,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
“遇见你之后 —— 那些噩梦,倒是少了。”
“所以,林姑娘…… 你比安神的香,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