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瑶蜷缩在雕花窗边,额头轻轻抵着冰凉的窗棂。
“都怪我……” 她喃喃着,声音被窗外的风声揉得破碎,“当初若不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眼底的挣扎。
“他也不会喜欢我……这个时代有它的规矩,我不能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任性打破。”
“我这样……算不算是改变历史?”
她想起谢承渊温柔的笑,想起他捧着香囊说“我不做那个人”时的坚定——可越是美好,越让她恐惧。
“如果我注定要离开……那现在的纠缠,岂不是更残忍?”
林星瑶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青石板上。
林星瑶抽抽搭搭:“为什么我喜欢的人是古代人啊……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啊啊啊太子呜呜呜——”
这蠢女人眼里就只有那个太子?
他盯着她埋在膝间的脑袋,看那发间玉簪都歪到了耳后,心里像被野猫爪子狠狠挠过,躁得想把整个东宫的房梁都掀了。
见她捶地的手都砸红了还不停,谢承霄终于忍无可忍,靴底碾过碎石大步上前,在她身边站定:“别嚎了!大半夜吵死人了!”
林星瑶哭到一半突然梗着脖子抽噎:为、为什么不能嚎?这是林府!太子给我买的宅子!我就嚎!
话音未落,眼泪又啪嗒掉下来,明明理直气壮,尾音却抖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小猫。
谢承霄猛地欺身逼近,额头狠狠撞上她的额骨,鼻尖几乎擦过她颤抖的唇瓣。
他周身的冷冽气息裹着夜风压下来,指腹掐住她后颈的力道重得让她发疼:再敢嚎一嗓子 ——
喉间溢出的嗓音沉得像淬了冰,我就用嘴把你这张哭丧脸封死。
林星瑶吓得瞬间噤声,双手死死捂住嘴,圆睁的眼睛像受惊的仓鼠般透着水光。
谢承霄盯着她发颤的指尖,忽然低头 —— 温热的唇瓣轻轻压在她手背,透过袖口的软缎传来灼人的温度。
没等她反应,他猛地拉下她的手扣在身侧,指腹碾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下次再嚎, 他的嗓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没手替你挡了。
他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去,玄色衣摆在月色里划出僵硬的弧线,连耳尖泛起的绯红都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林星瑶僵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游廊转角的背影,心跳声却先一步擂鼓般炸开,震得她脑内嗡嗡作响。
谢承烨从柱子后探出头,兴奋搓手:“哎呀!二哥主动出击!三哥家要被偷了!”
宫门外的铜钉在晨光里泛着冷芒,谢承霄抱臂斜倚车辕,玄色衣摆被风掀起一角。
他指节叩了叩朱漆车栏:到了。
林星瑶掀开车帘,犹豫:“你……不进去吗?”
谢承霄嗤笑:“不去,我不喜欢皇宫。”
目光扫过她红肿未消的眼睛,语气微硬
“弹完就出来,别乱跑。”
林星瑶随宫人款步至琴案前,指尖刚触到冰纹古琴的丝弦,睫毛便忍不住微微颤动。
她余光瞥见谢承渊——他比前几日更消瘦了,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唇色苍白,唯独那双眼睛仍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血里。
林星瑶心尖一疼,无意识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然回神。
对面殿内,谢承渊垂在案下的手已攥得指节发白 ——
他分明看见了她唇上那道未愈的血痕。
皇后执团扇的指尖微顿,眼尾余光扫过殿中纠缠的目光,心底泛起冷笑。
她轻摇纨扇,绢面上的牡丹花纹随动作浮动,语气漫不经心道:想进东宫争独宠?
团扇掩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淬了冰的眼,痴人说梦。
扇坠流苏在掌心晃出细碎银光,她望着阶下抚琴的身影,声线淡得像檐角残雪:不出半月,渊儿自会厌弃 —— 不过是个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林星瑶深吸一口气,指尖抚上微凉的琴弦。
红肿的眼眶始终低垂着,指尖拨动间,缠绵悱恻的《天若有情》倾泻而出。
旋律如流水般在殿内蔓延,满座宾客皆闭目沉醉,唯有谢承渊的目光如灼烧的火焰,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林星瑶只觉那目光似有实质,烫得她指尖猛地一颤,险些在高音处弹错了音调。
曲终弦止,满殿落针可闻。
数位贵女偷偷抬手拭泪,连皇帝都忍不住颔首赞叹:林姑娘这琴音,当真是绕梁三日。
话音未落,上首的太子忽然抬手抚上眼眶 —— 一滴清泪砸在明黄蟒袍的龙纹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痕。
谢承渊喉结剧烈滚动,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 极好。
一声脆响,皇后手中的茶盏翻倒在案,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桌帷。渊儿?!
林星瑶弹完曲子,默默退到一旁坐下,却仍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
她不敢抬头,可余光却瞥见谢承渊腰间——竟还挂着那只被她退回的云纹香囊。
皇后轻摇团扇的声响忽然停了,绢面掩着半抹笑意:下月西域公主入京,
她指尖碾过扇坠流苏,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渊儿该备着和亲的礼了。
团扇重新扬起时,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只余下漫不经心的语调在殿内回荡。
谢承渊抬眸,声线冷冽如冰:儿臣,不和亲。
满殿哗然骤起,玉杯相碰声混着抽气声此起彼伏。
林星瑶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 那视线灼得她指尖一颤,慌忙低头时,指甲已掐进掌心。
皇后团扇
地合紧,脸色沉如寒霜:放肆!西域和亲乃国之大事!
他的目光落在林星瑶颤抖的肩头,嗓音忽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儿臣心中已有人选,
喉结滚动间,声线里浸着执拗,此生非她不娶。”
皇帝刚要饮下的酒杯顿在半空,鎏金酒盏映着烛火晃了晃。
他饶有兴致地放下杯子: 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眼底却如鹰隼般锐利,是哪家的名门闺秀,竟让我的太子非她不娶?
殿内落针可闻,唯有烛芯爆响的轻响。
皇帝指尖敲了敲案几:快说来听听,也好让朕瞧瞧,是怎样的姑娘能入了你的眼。
谢承渊垂眸浅笑:“只是儿臣一厢情愿……尚配不上那位姑娘。”
皇帝捏着酒盏的手指骤然收紧:“以太子之尊,怎会有配不上的女子?到底是哪家闺秀,让你如此挂怀?
满殿宾客霎时敛声屏气,连檐角铜铃都忘了摇晃。
皇后脸色瞬间沉如寒铁,团扇攥得指节发白:谢承渊!你胡闹什么?!
谢承渊语气从容:待儿臣能应下她的要求,等她点头应允时...
他话音顿住,眸光始终焦着在林星瑶身上,自会向父皇正式引荐。
林星瑶猛地攥紧裙角,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她垂着头避开那道灼热视线,却听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连发间珠钗都跟着簌簌轻颤。
皇后指尖狠狠碾过扇坠流苏,心底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脂粉:好个勾魂摄魄的狐媚子!
宫宴散后,谢承渊提着灯笼快步追上林星瑶的身影。
林姑娘,请留步。
他话音刚落,林星瑶脚步未稳,便见皇后携着宫女款步而来,珠翠环佩声在回廊里漾开。
林姑娘, 皇后语气温柔得像拂柳风,眼底却凝着冰,本宫想与你说几句话。
谢承渊一步侧身挡在林星瑶身前:母后若有吩咐,与儿臣说便好。
他眸光沉定如磐,是儿臣执意纠缠林姑娘,与她无干。
皇后忽而轻笑,鎏金护甲划过袖中绢帕:太子这是怕本宫吃了她?
她眼尾扫过二人相护的姿态,指尖卷着团扇流苏轻晃,不过是女人家的体己话... 渊儿也要听?
是,儿臣想听。
谢承渊干脆地站到林星瑶身侧,肩头与她相抵,母后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