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刚写完资料出门,就撞见王来喜,立马打趣道:“哎呦,老大你可算回来了!再晚几天,你儿子都快不认识你了!”
“嘿嘿,爹,这不是苏校长留我多待了几天嘛。”王来喜挠挠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军工大学不少学生机电基础太差,我得给他们补课。爹,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就跟着你学,居然能教大学生了!”
王二狗一脸嫌弃:“那是我下手狠!以后好好跟着我干,学不会我就揍你,保准把你揍成才!”——他心里门儿清,大儿子虽说搞对象不行,但脑子灵光,逼一逼就能开窍;老二就不行了,打死都学不会复杂的技术。
王来喜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前他学不会时,老爹确实会踢他两脚,力道不重,转头就耐心给他讲透。以至于他现在教徒弟小波,都忍不住时不时给人来一下,完全是照搬老爹的教法。
“对了爹,你不是说咱们大队要建机械厂吗?带我去看看呗,我琢磨着以后能不能在这儿干活,毕竟我主要还是设计机械图纸的,在家大队方便的不用总是往返跑”王来喜话锋一转,提起了正事。
一说起这个,王二狗就有点气:“唉,老大,‘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啊!”
王来喜满脸疑惑——以老爹的本事,加上薛姨的背景,建个机械厂不该这么难啊。
薛知宁在一旁乐道:“是县机械厂那边拦着。杨厂长抱着你爹的腿都快哭了,说要是机械厂有啥对不住的地方他立马改,还说要给你爹百分之一的利润。你也知道,你们爷俩用的不少工具都是从机械厂‘顺’的,他们对咱们大队帮衬不少,你爹就没好意思再建。原本计划卖热得快,现在改成让元安卖零食了。”
王来喜这才明白,原来是人情债难还。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王二狗摆手打断:“先不说这个,让你爹我歇会儿——你薛姨把我半条命都折腾没了!”薛知宁脸一红,嗔道:“不要脸!”
王来喜回来没两天,就被拉去指挥厂子扩建了——图纸是他画的,没人比他更清楚细节。
王二狗则跟着薛知宁去了高中,眼看就要招生了,他翻着老师的名单,没看到两个闺女的名字,好奇道:“夫人,咋没咱家那俩妮子的名字?你总算开眼了,知道她俩就是混日子的,怕耽误了其他学子?”
薛知宁白了他一眼:“就你看不到闺女的优秀!”
王二狗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自夸:“主要是她们老爹太优秀,心胸又宽广,在我眼里众生平等,这就是大爱啊!”
“得了,别自吹自擂了,我都替你丢人。”薛知宁拍了他一下,认真道,“我想把那俩丫头送去燕京大学,你觉得咋样?”
不远处的沈熙凑到王来淑身边,小声问:“你说爹会不会舍不得咱们啊?”王来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读高中那年,他看着火车走远,在后面偷偷抹眼泪了。”
王二狗一愣——以媳妇的背景,推荐几个人上大学确实不难,他突然觉得媳妇这主意太妙了。薛知宁见他不说话,催道:“你倒是说话啊!”
王二狗立马给她揉着肩膀:“媳妇,你这主意绝了!经我精密计算,上学最省钱!那俩丫头走了好,不然总惦记咱俩的棺材本,天天偷,防都防不住!”
王来淑和沈熙差点栽倒——老爹不该是一脸舍不得吗?怎么反倒盼着她们早点走?薛知宁被逗笑了,嗔怪道:“这话跟我说说就行,别让丫头们听见,不然她们该伤心了。”
“放心,夫人,我啥人你还不知道?”王二狗拍着胸脯保证。话音刚落,王来淑和沈熙就走了过来,脸色不善地盯着他。
“爹,妈让我和小熙姐去首都上大学,你就不拦着?到时候你就看不到你宝贝闺女了!”王来淑叉着腰问道。
王二狗立马切换戏精模式:“哎,闺女,爹哪有权力拦啊!你妈定的事,我咋说她都不听,我都教育过她了!你俩这一走,爹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很啊!爹可不像你妈那么‘铁石心肠’,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指定舍不得!到时候不管你妈送不送,爹都去送你们!你妈虽说没跟你俩商量,但也是为你们好,别怪她。”
他还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要是你俩不愿意,爹就护着你们,跟你妈抗争到底!”
薛知宁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王来淑和沈熙则满脸鄙夷——她们刚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薛知宁戳穿他:“别瞎说了,她俩一直在后面听着呢,不信你这套。”
王二狗尴尬地挠挠头:“哎,这俩丫头,我打小就教她们别偷听大人说话,咋就不听话呢?”
“爹,你就是嫌弃我俩!”王来淑嘟着嘴撒娇。王二狗赶紧摇头:“没有的事!爹可是安平县优秀个人,咋会嫌弃闺女?”
姐妹俩也不纠结这个,王来淑好奇道:“爹,我们去上大学,你一个月给多少零花钱啊?”
王二狗眼珠一转:“我原本想给你俩一人一百块,可你妈说给太多了,怕你们不专心学习。大学是读书的地方,不是去玩的——当然,对你俩来说都一样。”
薛知宁嘴角一抽——她压根没说过这话,闺女上大学的事,她今天才跟王二狗说!姐妹俩立马拉着王二狗撒娇,没一会儿,薛知宁就看到王二狗点头答应了,忍不住鄙夷道:“我不是说一百块太多了吗?”
王二狗凑到她身边献殷勤:“媳妇,主要是我说一百块太多,没威慑力啊!咱家你地位最高,我这不是拿你吓唬吓唬她俩嘛!”
“那最后咋还是答应一人一百块?”薛知宁轻轻踩了他一脚。
“哎,媳妇,这不是担心她俩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嘛!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王二狗龇牙咧嘴地喊疼,“嘶——媳妇,别踩了,有人看着呢!”
这时,田溪快步走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王爷爷,薛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