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顺一家三口走后没两天,王来喜一家子就回来了。他们特意在红星大队多待了几天,就是为了错开赵鑫鑫一家离开的日子 —— 不然儿子追着人家车子哭,实在太丢人了。
回到家得知赵鑫鑫一家已经走了,王元立这小子立马变得无精打采,满是忧郁。薛知宁有些担心:“元立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王二狗摇摇头:“没事,过几天就又开始傻乐了。以前来喜这小子没胆子表白,我跑去跟老李商量他和你儿媳妇的事,回来故意骗他说‘儿媳妇要嫁给别人了’,这小子当时也这么忧郁。孙子啥好的没遗传,倒把他老爹这忧郁劲儿学来了。”
李雪没看到王元娴,好奇地问:“爹,元娴和弟妹他们呢?怎么没见着?”
王二狗耸耸肩:“跟你一样,回娘家炫耀去了呗。我没猜错的话,来喜这混球在你们红星大队,都快成‘最佳女婿’了吧?”
李雪脸一红 —— 还真被说中了。现在红星大队家家户户都知道,她男人一个月工资接近八十块,徒弟还是机械厂厂长的孙子、李主任的儿子。她老爹也跟着沾光,走到哪儿都被人羡慕,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
王二狗看向王来喜,打趣道:“你媳妇是不是带着你在他们大队到处溜达让人当猴看?没人夸你两句,她都舍不得走?”
王来喜嘿嘿一笑:“爹,您啥都知道。”
“对了,” 王二狗收起笑容,正经道,“来喜,昨天机械厂来电话,说要开始生产打火机了,让你带着人过去。你联系一下你老丈人,还有老赵、老田他们,让他们明天把人带到机械厂,到时候你带他们办理入职。”
王来喜正想着回机械厂偷偷拿两个打火机,这下正好:“知道了爹,我这就去通知我岳父他们。”
王元立偷偷跑到赵鑫鑫家看了一圈,又蔫蔫地跑了回来。这一幕正好被王元青看到,他一脸嫌弃地说:“真是个舔狗,太丢人了!我以后可不能像老二这样。”
第二天,王二狗和薛知宁也去了县城。虽然学校放假了,但老乔还是守在学校门口。见到两人,老乔客气地打招呼:“校长、老王,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王二狗递给老乔一支烟:“过来看看你,你这老头也是让你儿子来值班吗?咋说年纪越大越抗冻啊——这么冷的天,还来站岗。”
老乔接过烟,笑着说:“习惯了。前几天是我儿子来,我在家待不住,就过来了。学校给发了军大衣,不冷。”
说话时,老乔的眼神一直盯着王二狗手里的打火机,满眼都是喜欢。王二狗干脆把打火机递给了他:“给你了,这是打火机,过几天供销社就能买到,不值钱。”
老乔知道王二狗大方,乐呵呵地接过来:“那感情好!老王,要不要再给你弄点药酒?我还能弄到些好货。”
王二狗一愣,立马正色道:“不用不用,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那玩意。是吧,媳妇?”
薛知宁白了他一眼 —— 这让她怎么接话?王二狗凑到老乔耳边,小声补充:“不过我儿子来喜在机械厂上班,天天干活,身体有些虚,你帮他弄点。”
老乔玩味地看着王二狗,笑着说:“懂懂懂,年轻人不懂节制,都是过来人,咱有经验。”
王二狗满意地拍了拍老乔的肩膀,薛知宁却很无语 —— 明明是自己想用,还扯上来喜当借口。她赶紧提醒:“老王,别忘了正事。”
“知道知道,” 王二狗拿出一张工作证明递给老乔,“老乔,这是机械厂的工作证明。你家孙子多,让你一个孙子去上班,不然以后媳妇都难找。”
老乔接过证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薛知宁。薛知宁微笑着点头:“乔大爷,这是真的。老王画了打火机的图纸,就是你手里那个,机械厂现在开始生产,要扩招一百多人,给了我们家几个名额。家里孩子都有工作了,就想到你了。”
老乔满脸感激:“谢谢校长,谢谢老王!老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拿最好的药酒,就算你身子再虚,也给你补回来!”
王二狗嘴角一抽:“老乔,你再胡说,我告你诽谤啊!我身体好得很,身子虚的是我儿子,是我儿子!”
老乔傻呵呵地笑:“那不都一样嘛。”
王二狗差点没站稳,见到王二狗的样子薛知宁乐了:“乔大爷,你先回去把孩子带来,我和老王带他去机械厂。”
老乔连连点头,跑回家的速度快得不像六十多岁的人。看着他的背影,王二狗打趣道:“这老乔不会是莆田老头吧!”
薛知宁不解:“‘莆田老头’是什么意思?”
王二狗解释:“就是说乔大爷还没老透,你看他跑得多快,一点都不像六十多岁的人。”
没一会儿,老乔就带着大孙子乔得饱来了。“大孙子,快喊王爷爷、薛老师。”
乔得饱看着有些憨厚,对着两人规规矩矩地喊:“王爷爷,薛老师。”
王二狗点点头:“乔大爷,人我们带走了。”
老乔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老王,方便的话,多照顾照顾这孩子。他小时候发高烧,烧着脑子了,虽然没傻,但脑子不太灵光,我怕厂里领导不喜欢他。”
王二狗随口安慰:“放心老乔,机械厂就喜欢这种的,被压榨也不会吭声,妥妥的好工人啊。”
这话一出,老乔都想换个孙子去了 —— 他让大孙子去,就是觉得这孩子老实,有份工作能糊口就行;其他几个孙子比他机灵,以后日子再苦也饿不着。
薛知宁赶紧一脚踩在王二狗脚上,瞪了他一眼,又柔声对老乔说:“乔大爷,你放心。得饱去的是打火机生产车间,那里的组长是我们家孙子王元气,我会让元气好好照顾他,他不会受委屈的。”
得到薛知宁的保证,老乔这才放了心。
三人来到机械厂,田溪看到王二狗,立马迎了上来 —— 她能有机会读书,全靠王二狗帮忙,不然她早早就得嫁人了。“大爷,这是谁啊?”
王二狗笑着介绍:“小溪,这是一中乔大爷的孙子乔得饱。乔大爷你应该认识吧,就是守在一中门口的那个倔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