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赵万兴主动说明来意:“王叔,我们年后就要走了。今年大队给我们分了两头猪,都是我们自己杀的。我想着年前请乡亲们吃顿好的,也算感谢这些年大家对我们的照顾。”—— 他们是下来改造的,不用交任务猪,这两头猪全是自家的。
田中汉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小王啊,我们老两口也是这个意思。你和柳家村的乡亲们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早就在苦日子里熬没了。多余的话我也不会说,就想请大伙吃顿饭,表表心意。”
王二狗想了想,摇摇头:“得了,你们别浪费肉了。既然你们平反了,正好我们大队杀几头猪庆祝一下。你们手里的肉自己留着,要么给亲戚送去,要么留着自己吃 —— 你们这就要去当官了,以后少不了走动,得备点东西。不是我不愿吃你们的肉,主要是离开咱们大队,你们以后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都难。”
赵万兴和田中汉对视一眼,还想再坚持。薛知宁见状开口:“我觉得老王说得对,你们平反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现在买肉不容易,这些肉留着给孩子补身体多好。”
薛知宁发了话,两人便不再强求,只是一个劲地向王二狗夫妇道谢。
县城治安监察大队里,陈留正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 以前被他们压榨过的下放人员,如今一个个都平反了。
方万泉和钟明国缩着脖子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 以前陈留扣粮食只扣五斤,他俩却敢全贪了,而且当初还奉命去 “收拾” 过赵万兴一家,虽说最后没成功,但这事人家肯定记着。
陈留看着这两个手下,恨不得把他们赶出去:“我丢!当初让你们按规矩发粮食,就算少给十多斤,我找个理由也能糊弄过去,谁让你们全贪了?现在只能盼着赵秘书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赵万兴年后去地区上任当书记秘书,田中汉去了首都,可赵万兴以后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钟明国急了:“主任,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当初都是听你的话才这么干的!”
陈留脸色一沉:“听我的话?我让你们贪那么多粮食了?我让你们去欺负人家闺女了?钟明国,管好你的嘴,不然不用赵书记动手,我先收拾你!”
两人见他动了真怒,不敢再说话,各自买了些东西,匆匆往柳家村赶去道歉。
另一边,王元文和王元武扛着枪在村里巡逻。以前天冷时总有狼群来村里找吃的,虽说现在少了,但王来喜还是让他俩守着村子。
“哎,元文哥,那不是‘巴掌哥’吗?” 王元武突然指着村口方向。
王元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咬牙道:“这俩狗娘养的还敢来咱们大队?指定是来给赵叔添堵的!走,揍他们一顿!”—— 他俩还不知道赵万兴已经平反的事。
钟明国和方万泉刚到村口,就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朝自己冲来,刚想解释,拳头就落了下来,疼得他俩嗷嗷直叫。
揍完之后,两人才知道这俩人是来赔礼道歉的,顿时尴尬了。
王元武戳了戳哥哥:“哥,刚刚是你让我揍的吧?”
王元文踢了他一脚:“屁话!是你自己要动手的,跟我没关系!再说了,这货叫钟明国,名字听着就不像好人,说不定是湾湾派来的特务!”
鼻青脸肿的钟明国欲哭无泪 —— 这俩人为了撇清关系,真是啥话都敢说。
两人被王元文、王元武架着送到赵万兴家,王元文喊道:“赵叔,这俩货来给你道歉。”
赵万兴出门看到两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他们这是怎么了?元文。”
王元文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胡扯:“城里人不习惯走咱们乡下的路,来的时候摔了七八跤,就成这样了。”
赵万兴看向两人,两人刚想说实话,迎上王元文兄弟俩 “杀人” 的眼神,只好硬生生点头。
王元武见状笑道:“叔,你看,城里人就是实诚!”
赵万兴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点破 —— 他明白这兄弟俩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人送到了,王元文对弟弟说:“你在这儿盯着点,要是他们敢欺负赵叔一家,就把他俩扔到后山喂狼。我接着去巡逻。”
王元武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哥!就这俩货,娘们唧唧的,我一个能打十个!刚才不就两拳给干倒了?”
王元文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他们明明是自己摔的,跟我们没关系!”
“对对对,他们眼瞎,走路摔的!”
芳柔和赵兴国看着这兄弟俩一唱一和,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元文把枪递给赵兴国:“兴国,跟我去巡逻,一会带你放两枪。连枪都不会打,以后找不到对象!”
王二狗这几天一直在赶写《亮剑》,打算一次性写完寄给《全国日报》,省得以后让闺女跑冤枉路寄稿子。
薛知宁看着刚写完的稿子,心里不是滋味:“秀芹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刚放下笔的王二狗瘫在床上:“媳妇,心疼秀芹不如心疼心疼你男人,写了这么多,手都快废了。”
薛知宁嫌弃地走过去给他揉手:“我让你多写点,也没让你一次性写这么多啊。不过秀芹真的太可惜了。”
“媳妇,那不是‘死了’,是‘牺牲’!她虽然不在了,但成了英雄,这是好事。你看李云龙,为了她把县城都轰了,多男人!这里面有四分像我!”
薛知宁白了他一眼:“少自恋了!我看你就是想换老婆,不然为什么后面又给李云龙安排了一个?”
王二狗无奈道:“媳妇,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能娶到你是走大运,干嘛要换老婆?虽说我有文化、有魄力、有能力 ——” 他偷偷看了眼薛知宁,小声补充,“身体还好,不少女人稀罕我,但你才是我心里的唯一啊。”
薛知宁又羞又气 —— 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虽说早就知道,可每次听还是受不了:“我才不信!而且我觉得你还记恨我弟弟,不然为什么攻打的是平安县城,不是别的县城?”
其实王二狗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后来才反应过来 —— 安平县倒过来念,可不就是平安县嘛自己小舅子就是县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