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王二狗几人没在地区多待,直接回了安平县。
刚到县城,就看见王家村大队的拖拉机停在路边 —— 王元龙一大早就在这儿等他们了。王来喜和王元龙麻利地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上拖拉机,王二狗也没在县城逗留,径直上了车。
“元龙,咱们大队的砖头产量咋样了?” 王二狗靠在车栏上问道。
“嘿嘿,小爷爷,自从有了那几台制砖机,效率高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现在一天就能产几万块砖,连拌泥浆都赶不上趟了。队里就三头牛,靠它们踩泥根本供不上,这不,咱们大队的汉子们都脱了上衣,跳进泥塘里当‘牛’使呢!” (以前没搅拌机时,制作红砖的泥土得倒进泥潭,全靠牛来回踩踏拌匀)。
闻言,王二狗微微点头:“那还不错,至少产量提上来了。等过段时间搅拌机到了,大伙就不用这么遭罪了。”
车子刚到大队部,王二狗就看见一群大队干部在门口等着,他有些意外:“你们几个混小子,不在砖厂搭把手,跑这儿来接我干啥?”
几人往车上扫了一圈,没见着新衣服新鞋子的影子,脸上都透着点失落。王来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叔,这不是听说您去地区给咱们大队买了衣服鞋子嘛,我们以为今天能拉回来,就过来搭把手,顺便…… 想早点看看新物件。”
王二狗一下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 这群小子是惦记着新衣服呢!他故意板起脸:“去去去!谁跟你们说我买衣服鞋子了?你们叔我那点家底,你们还不清楚?穷得都快吃不起饭了。”
这话没一个人信 —— 如今他们大队就算最穷的人家,也能顿顿吃饱饭,哪会 “吃不起饭”?
王来福凑过来小声说:“叔,您就别瞒着了!咱们整个县都知道您去地区采购物资的事了,就连咱们乡长,都因为这事受了上面领导的表扬,说他管理得好,农村日子都这么富裕了。”
王二狗更纳闷了 ——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在地区买衣服鞋子时,价格给得格外优惠,优惠到连他这个老抠都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这事竟然全县都知道了。他摇摇头,不再纠结 —— 反正他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县长,想再多也没用。
“得了,瞧你们一个个那德性!按辈分,我才是咱们大队最大的,你们不琢磨着孝敬我,倒天天想着从我这儿拿好东西,看着你们这群王八犊子就闹心!” 王二狗故意骂道。
王远庆嘿嘿一笑,凑得更近了:“小爷爷,谁让我们是您的小辈呢,您最疼咱们了不是?”
王二狗抬脚就往王远庆屁股上踢了一下:“疼你个脑壳!要不要你小爷爷我再‘疼’你几下?”
王远庆立马往后跳了两步,拉开距离:“不用了不用了!小爷爷,您多疼疼来喜叔、来顺叔他们,他们是您儿子,该多关心关心!”
“嘶 ——” 刚说完,王远庆就觉得屁股又被踹了一下,转头一看,王来喜正一脸戏谑地盯着他。
“你小子刚刚说啥呢?” 王来喜挑眉问道。
王远庆苦着脸求饶:“来喜叔,我啥也没说……”
这一幕把大伙都逗得哈哈大笑。
王二狗摆摆手,收起玩笑:“行了,别闹了。鞋厂和服装厂没那么多存货,衣服鞋子得等几天才能送来,都给老子滚去砖厂干活,看到你们就烦!”
王元龙早就扛着王二狗的行李跟在后面 —— 按他多年的经验,一会,小爷爷肯定会给自己塞点好吃的,而来喜叔少不了会给一包烟。
回到家,三个小丫头和两个孙子立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喊着 “爷爷”“姥爷”。王二狗笑着挨个给他们发了桃酥,孩子们拿着点心,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王来梅、李雪、赵柔看着地上堆得满满的包裹,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王二狗从包裹里拿出两瓶好酒和一盒饼干和几斤桃酥,递给王元龙:“这酒你拿去给你大爷爷,饼干你自己吃,桃酥你也拿几块吃不过别拿完了,这可是你小姑孝敬她大爷爷的,别让你哥看到,不然他指定跟你抢。”
“嘿嘿,知道了小爷爷!” 王元龙接过东西,跑到王来喜身边。
王二狗进屋后,闺女和儿媳妇们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查看。王元龙又凑到王来喜身边,小声喊了句:“叔……”
王来喜立马反应过来,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还惦记着我的烟!”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 “大前门” 塞进王元龙兜里,“省着点抽,别见人就发,到时候自己没抽几根就没了。”
“知道了叔,我现在学机灵了!” 王元龙揣好烟,一溜烟跑了。
屋内,三个女人翻到包裹里的四块手表时,眼睛一下就亮了 —— 这年头,能戴手表的人屈指可数,可这四块手表里,明显有三块是女式的,样式还格外精致。
李雪激动地抓着手表,看向王二狗:“爹,这手表是给我们买的?”
王二狗点点头:“对,你们仨一人一块,咱家大人都有份。二儿媳妇,剩下那块大的是来顺的,你先给他收着,等他回来再给他。”
王元青凑过来看热闹,看着妈妈手腕上的手表,喜欢得不行,伸手就想摸,却被李雪拍了回去:“不许摸!你这笨手笨脚的,这手表可贵着呢,要是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王元青噘着嘴,不开心地说:“那我摸大姑的手表总行了吧?妈,你真小气!”
李雪又使劲敲了敲儿子的脑袋:“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 说着,还特意护住王来梅的手,生怕王元青碰坏了。
一旁看着手表发呆的王元立突然开口:“好漂亮!以后我要给鑫鑫买一块!”
正在喝茶的王二狗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 自己这二孙子,怎么这么小就有这心思了?
李雪的脸瞬间黑了,不满地瞪向王来喜:“瞧瞧你儿子!”
王来喜赶紧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打圆场:“这说明咱儿子有梦想啊!”
“嘶 —— 媳妇,你别掐我!我开玩笑呢!” 王来喜疼得龇牙咧嘴,惹得大伙又笑了起来。
赵柔翻看着包裹里的衣服,好奇地问:“爹,这些衣服都是您买的?”
王二狗摇摇头:“不是,是来淑和来月挑的。你们仨一人两套,几个孩子也各有几套,给他们买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