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威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
“父皇,您没眼花,是老六他……嗯,今天要娶三。”
白穆:“???”
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干笑的白庚,音量拔高:
“不是!臭小子!平时在朕面前装得跟个回头浪子、谦逊贤王一样!
朕给你机会让你自己操办婚礼,你倒是一点不跟爹客气啊?
啊?!批发呢?!”
白庚尴尬地脚趾抠地,硬着头皮赔笑:
“爹……瞧您说的,这……这不顺手的事嘛……”
白穆被他这“顺手”噎得差点背过气,指着三位新娘:
“这都谁啊?你给朕报上名来!”
白庚老老实实回答:“这个是雨柔,这个是幼楚,这个是萧羽。”
白穆更迷惑了:“???雨柔?暮雨柔?朕那个正经的儿媳妇?她……她还得再嫁一次?这是什么道理?”
白庚赶紧解释:“这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彰显一下她在我这永远无可动摇的正妻地位!”
白穆听着这解释,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久违的、熟悉的不祥预感。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搞风搞雨的劲儿……他盯着白庚,眼神充满了怀疑:
“儿啊,你跟爹说实话,你结这个婚……不会是要……倒退回以前那混账样子吧?”
他可还记得原来白庚那无法无天的德行。
白庚一脸无辜:“什么倒回去?爹,我这是向前看,开创家庭和谐新格局!”
白穆将信将疑:“……行吧,结吧。”
他无奈地摇摇头,心想:
一定是老六最近中书省的活儿交出去了,太闲了!
我们老白家就这毛病,谁闲着谁就开始抽象!
你看其他几个,现在都有事干了,一个个都像模像样了。
就他,一闲下来就开始整幺蛾子!唉,这到底像谁啊?
他一边嘀咕,一边走到主位坐下。
白庚见状,正准备喊快虚脱的何进来主持拜堂,却见白穆突然一抬手:“等会儿!”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白穆居然从他那宽大的龙袍怀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了一个……灵位!
上面赫然刻着“大靖张皇后之灵位”!
白穆小心翼翼地将灵位抱在怀里,眼眶微红,哽咽道:
“孩儿他娘……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庚儿……他又结婚了,这次还挺……热闹。”
语气充满了复杂的感慨。
众人:“………………”
(像谁这还用说吗?)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术。
何进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内心疯狂呐喊:
我丢雷楼某啊!!!
这老白家的人怎么都这个样!!!
礼部典籍里没说婚礼上还能掏灵位出来啊!!!
今后他们老白家的事谁爱接谁接!
给座金山银山我也不干了!!!
白穆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仿佛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对呆若木鸡的何进挥挥手:“开始吧。”
何进魂不守舍地“哦”了一声,然后看向一旁的慕英、沈易先和襄子,声音飘忽:
“三、三位……落座吧。”
慕英一脸懵:“啊?还有我的事呢?”
他以为他就是来喝喜酒的。
何进有气无力地解释:“那不是……王妃又嫁了一次吗?您和夫人算是高堂之一……”
旁边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急了:
“哎呀!何大人你怎么不早说!没想到还有这流程!早知道我就不穿这身常服了!
能等我回家换个诰命服,再描眉打鬓一番吗?”
慕英赶紧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低吼道:
“想瞎了心了!你让陛下抱着……抱着那位等你?!”
何进此刻大脑已经超载,cpU疯狂燃烧,思考着座次安排:
让皇上抱着灵位坐主位,再让新人下来一个个拜?不合适。
让国公爷起来挪位置?也不合适……他脑子里各种礼法条款乱飞,最终得出了一个绝望的结论:
算了,毁灭吧,爱咋咋地!
于是,在所有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婚礼现场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布局:
白穆皇帝抱着张皇后的灵位端坐正中央;
襄子被何进迷迷糊糊地安排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白穆正对面(原本拜天地的方向);
慕英夫妇被按在左边;
沈易先夫妇被按在右边。
正好把中间一片空地围了起来。
众人:“………………”
一位刑部的官员小声对同僚嘀咕:
“这布局……怎么越看越像我们平时三司会审审犯人的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