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吹吹打打,总算到了梁王府。
府门前早已围满了前来道贺的官员和亲朋好友,只是众人的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白庚翻身下马,正准备按照礼仪去接新娘,看着两顶轿子,一时犯了难:
“我这……也不能一次性背俩啊?”
何进赶紧上前,擦着汗指导:
“殿下,按简化后的礼仪,您只需携手引二位新娘跨过门槛即可。”
白庚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向花轿。
还没靠近,就听见沈幼楚还在那儿叭叭叭地说个不停,而几位抬她轿子的轿夫,不知何时,耳朵里都塞上了一小团棉花。
白庚哭笑不得,对轿夫们说道:
“这是干啥?两个女孩子说点体己话,有啥不能听的?瞧你们那点出息。”
白庚这才走到沈幼楚的轿前,恰好听到她正在发表高论:
“欸你说,书上有一个部分画的图,有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还有……两个女的和一个男的!
这是不是说男的还能同时造娃?
不如今晚咱们也试试?”
萧羽在轿子里都快缩成一团了,声音带着羞急: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没……没生孩子的想法!”
等等,生孩子。
孩子......,对啊,孩子!
我怎么没想到!
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萧羽心中蔓延开来。
沈幼楚理直气壮:“干嘛?都不是外人!”
白庚:“……”
轿夫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领头那个更是直接说道:“王爷您说啥?风大,唢呐太响,小的听不见!”
白庚会意,心中暗赞:“人才!”
顺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给他们,“辛苦诸位,一点心意。不过今日听到的……”
“王爷放心!”
领头轿夫接过银票,拍着胸脯,“小的们今天除了唢呐声,啥也没听见!”
他扶额,轻轻敲了敲轿窗,低声道:
“幼楚,以后这类……‘武学秘籍’,切莫在公共场合宣讲,你们私下里探讨就行了。”
沈幼楚不解:“为什么呀?”
白庚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理由:“呃……这就跟独门绝技一样,万一被不相干的人偷学了去怎么办?”
沈幼楚恍然大悟,声音斩钉截铁:“也是哦!那咱们只传给王府内部的人!”
白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道,这道也不必广传。”
他定了定神,示意喜娘掀开轿帘。
阳光下,两位身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现在眼前。
白庚伸出手,沈幼楚很是自然地把手搭了上来,甚至还轻轻晃了晃。
而当他触碰到萧羽的手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纤细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掌心一片湿润。
白庚笑了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传递过一丝安抚的力量,温声道:
“走吧,我带你们回家。”
他一手牵着一个,正要引领她们跨过那象征着新生的王府门槛。
突然!
一道同样穿着正妃规制大红嫁衣、盖着华丽红盖头的身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袅袅婷婷地走到了白庚面前,稳稳地挡住了去路。
静!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唢呐声都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何志磊猛地扭头看向柳青,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柳兄!你别在六科府干了!”
柳青也傻眼了:“啊?那我去哪?”
何志磊语气无比认真:“算卦去吧!太准了!
顺便帮我也看看,我今年能娶上媳妇吗?”
柳青:“什么话!这事你该去找吴王殿下!”
何志磊说:“这个是谁,殿下还有相好的?”
柳青盯着那第三个新娘,这身段的话,他脑子飞速运转,
“这谁啊?殿下除了王妃,不就这俩了吗?还能有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柳青的脑海。
何志磊似乎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低呼:
“王府里……是不是还有一位徐医官?”
柳青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仰起头,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悲从中来,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何志磊担忧地问:“柳兄?你何故望天?”
柳青用一种悲痛欲绝、带着哭腔的颤音,即兴发挥唱了出来:
“我应该在轿底~不应该在屋里~看着你们有多甜蜜~~~
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给我离开的勇气~~~~”
旁边一个不知是哪个官员带来的门客,听得如痴如醉,飞速拿出小本本记录:
“卧槽!这词!这旋律感!太痛了!绝世好词啊!”
柳青唱罢,跌跌撞撞地走到那第三位新娘面前,哽咽着继续他的表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新娘身后,一个温柔中带着诧异的女声传来:
“柳青你干啥呢?你对着王妃唱的是什么玩意儿?”
柳青的动作瞬间僵住,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格一格地缓缓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徐可依正端着一小盘瓜子,一边磕,一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柳青:“????可依?这…这个不是你啊?”
徐可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算是我,我能穿正妃的婚服?你想什么呢!”
柳青:“那这位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吼道:“柳青你给我一边凉快去!哪来那么多戏!”
正是暮雨柔。
柳青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臊眉耷眼地溜回人群,嘴里念叨着:
“真他妈丢人丢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