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前往皇宫的路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白庚走入宫门,哈欠连天,身后跟着穿着男装、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眼神幽怨得能滴出水的萧羽。
萧羽咬着后槽牙,低声抱怨:
“主公,您天天晚上跟王妃……那个……‘折腾’到那么晚,早上又被这铁面长史这么早薅起来,您这身子骨……能撑得住吗?”
白庚干笑两声,转移话题:
“咳咳……那个,萧羽啊,你足智多谋,快给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何志磊这家伙消停点?”
萧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气无力:
“他那股子倔劲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难,难于上青天……”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依序列站。
依旧是老三样:陛下驾到,众人跪倒,山呼万岁。
龙椅上的白穆今天显然也没睡够,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他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这套流程: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先别整这些虚的了。
直接说,北边那边,有什么新消息了吗?朕等着听呢!”
他话音刚落,礼部尚书何进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激动:
“陛下!有消息了!东齐和西齐,两边都准备派使团来了!”
白穆愣了一下,掏了掏耳朵:
“呃……你确定?西齐来人朕能理解,这东齐……白澶那逆子派人来是什么意思?
黄鼠狼给鸡拜年?”
何进一脸黑线,他也想不通啊,只能硬着头皮道:
“回陛下,千真万确!两边几乎同时递来了国书!此刻就在殿外!”
“呈上来!”白穆来了兴趣。
太监立刻将两份做工迥异的国书呈到御前。
殿内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心被吊到了顶点,尤其是对白澶那封信,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货又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白穆先撕开了看起来更华丽张扬的那一封——来自东齐皇帝白澶。
他低头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先是疑惑,再是震惊,接着是哭笑不得,最后变成了惨不忍睹。
他捂着脸,肩膀微微抖动,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这东西……算是彻底没救了……”
说完,像是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把信扔给旁边的太子白威,
“太子,你……你给大家念念吧,朕……朕没眼看。”
白威捡起信,清了清嗓子,开始念:
“致南靖国主白穆:
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面是一大堆自吹自擂的套话)
昔日你不认朕这个儿子,朕亦不稀罕!
如今朕乃九五之尊,与你平起平坐!按礼,你我还需兄弟相称!
听闻你欲派朕那六侄子白庚前来汴州就藩?
哼!让他给朕等着!只要他敢踏足北境,朕必亲率大军南下,将他擒获,炖成一锅好菜!
届时,你我兄弟二人,便可就此锅菜,把酒言欢,岂不快哉?!……(后面又是一堆挑衅和自夸)”
念完后,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
白庚站在武将班列前方,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逼,
“跟我有毛关系啊?他恨我还恨上瘾了?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老将军郭炜凑到慕英耳边,低声道:
“还真让你说中了,就是来纯恶心人的。就这脑子,还要派使团过来?”
慕英一脸“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淡定回道:
“他们老白家祖传的脑回路,别琢磨,琢磨多了自己容易疯。”
何进小心翼翼地问:
“陛下,那……东齐这使团,咱们还准他们来吗?”
白穆终于从指缝里抬起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何进:
“???咱们是不是闲得慌?浪催的?这信都写成这德行了,还让他们来?
来人!给朕拿纸笔来!”
他气得亲自撸袖子,铺开宣纸,提起朱笔,就开始“唰唰唰”地写回信。
这一写就是洋洋洒洒十几页,里面引经据典、市井俚语、人身攻击、灵魂拷问……
花样百出,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文采斐然又刻薄刁钻,内容之劲爆,若是打印出来,恐怕连最宽松的审核都得直接崩溃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