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忽然想起正事,压低声音问道:
“五哥,你见识广,我问你,朝里哪些老将军最见多识广,特别是对军械之类门儿清,而且绝对忠心,绝无二心的?”
白纶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这还用问?靖凌王郭老王爷啊!
他老人家打过的仗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
忠心更是没得说!”
白庚眼睛一亮:
“有道理!看来我今天得去拜访他老人家一下。”
白纶好奇:
“你拜访郭老干嘛?”。
白庚摆摆手:
“有点专业问题想请教他老人家。”
两人对话声音虽低,但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杨子亨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猛然揪紧!
靖凌王郭炜?!龙骧军的老统帅!
白庚突然要找他?还问专业问题?!
难道...难道他已经查到龙骧军这条线了?!
不可能啊!城西明明清理干净了!
他正心惊肉跳,又听见白庚继续问:
“五哥,那依你看,朝里哪些人...最可能有点那啥...不臣之心?”
杨子亨:“?????”
他差点直接从椅子上出溜下去!心脏狂跳!
这这这...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他在点我?!
他发现我参与谋反了?这
是在敲打我,劝我回头是岸?!
杨子亨内心戏爆棚,瞬间脑补了一出八十集的谍战大戏,冷汗湿透了后背。
但接下来,白纶的话才是真正的王炸,差点直接把杨子亨炸晕过去。
白纶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片刻,用一种“哥俩好分享秘密”的语气,极其神秘地低声说:
“六弟,既然你问到这里了...五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怀疑...咱二哥!”
白庚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关于二皇子鲁王白澶的记忆。
记忆里这位二哥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原来是有历史原因的。
当初南靖京城还在长安时,白穆还是太子。
后来北齐破长安,皇室衣冠南渡到建康,白威和张皇后一度失踪。
白穆以为他们死了,继位后便立了白澶的母亲为后,白澶为太子。
结果没多久,张皇后和白威奇迹生还归来...
于是白澶的太子之位就没了。
而且白澶后来是靠十年前与北齐那一战的军功获封鲁王。
白庚咂咂嘴:“二哥...不至于吧?”
白纶一瞪眼:“怎么不至于?!你代入一下想想!
他本来是太子,结果没了!
后面好不容易拼命立了军功,获封亲王。
但突然得知。自己十六岁啥也没干的六弟直接就获封亲王!
你五哥我到现在还是个郡王!你说换谁谁心里不憋屈?”
白庚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恨的是...父皇的偏心?”
“对啊!”
白纶一拍大腿,
“况且咱没当过太子,不知道那滋味。
太子啊!离那张椅子就差一步!
他曾经拥有过,现在没了!你说他能甘心吗?
反正五哥我觉得,要是换了我,我肯定不甘心!”
两人还在那嘀嘀咕咕,分析得头头是道。
旁边的杨子亨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
卧槽?!卧槽槽槽?!
这白纶之前是演我们的吧?!
这他妈是南靖皇室两大着名废柴?!
一个整天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突然要立地成圣了!
一个傻了吧唧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郡王突然变身推理大师了?!
这俩人再这么推断下去,今晚全军覆没的就是我们了!
就在杨子亨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瘫软在地时,救星终于来了
——路清杰大学士捧着书卷,迈着方步走进了文华殿。
课堂总算开始了。
杨子亨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他如坐针毡,冷汗一阵阵往外冒。
眼看白庚和白纶暂时停止了“恐怖”的推理,他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对路清杰道:
“先生...学生...学生腹中突然疼痛难忍,恐是旧疾复发,请...请容学生先行告退...”
路清杰看他脸色煞白,不似作假,便挥挥手准了。
杨子亨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文华殿,跳上马车,声嘶力竭地对车夫吼道:
“快!去鲁王府!快!!出大事了!!!”
他必须立刻、马上、赶紧去给鲁王报信!
他心里狂吼:
南靖的卧龙凤雏,觉醒了的恐怖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计划必须提前!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