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就见白庚眼睛瞬间赤红!
“我是个畜生!我他妈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左右开弓,疯狂抽自己大耳刮子,力道之大,脸瞬间肿得像猪头。
这还不够,他猛地跳起来,抽出墙上装饰用的华丽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就要抹脖子!
“让我死!我没脸活了!我对不起人家姑娘!我把命赔给她!!”他悲愤欲绝。
暮雨柔吓了一跳,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使了个巧劲“啪”一下打掉他手中的剑,怒道:
“你疯啦!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转正…啊呸!不对!你死了这债谁还?!你灰飞烟灭了,这姑娘不就白死了吗?!”
白庚瘫倒在地,泪流满面:
“我活着干嘛?我活着就是提醒我自己是个罪该万死的混账!”
暮雨柔揉着眉心,感觉这届债务人心理素质太差:
“原身是畜生,但你不是啊!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做好事,抵消原身的罪孽,阻止那些还没发生的坏事,积累功德!
等你这账本清零了,你就能真正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享受你的王爷待遇!
想想看,王爷欸!锦衣玉食!权势滔天!”
白庚指着那本字典厚的上卷,绝望道:
“王爷?这他妈的债我得还到什么时候?下卷是不是得用卡车拉?!”
“……”
就在白庚陷入深深自我厌恶和绝望时,户部侍郎柳明的府上,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柳明正对着算盘和一堆账册唉声叹气,老脸皱成了苦瓜。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御花园翻修的款子拨下去四年,别说修了,里面的花花草草都快被梁王府的人偷光卖完了!”
柳明欲哭无泪,
“皇上今天在朝堂上还让我去催…这哪是催工程,这分明是让我去走个过场,暗示我把账做平,那笔巨款就当给梁王的零花钱了!”
这时,柳青走了进来,眉头微蹙,似乎有心事。
柳明抬头看见儿子,习惯性地问道:
“青儿回来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梁王又出去打家劫舍了?”
柳青摇摇头。
“那是杀人放火了?”
柳青又摇头。
“总不能是刺王杀驾吧?”柳明声音发颤。
柳青无奈:“爹,您能不能想点好的?”
柳明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难道…他勾结北齐,意图谋反?!”
柳青:“……爹,您这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啥啊?都没有!”
柳明纳闷了:“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柳青神色古怪地说:“今日临走时,梁王…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问…问好?!”
柳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煞白,
“他真这么说了?!语气怎么样?是笑着说的还是冷着脸说的?眼神凶不凶?他为什么要突然向我问好?我最近没得罪他吧?我没卡他银子啊!”
柳明急得在原地转圈:
“完了完了!梁王在文武百官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二流子瘟神!
他要是突然跟你讲礼貌,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盯上你了!
他肯定在琢磨什么更损的招来坑我!”
他越想越怕,猛地一拍大腿:
“儿子!快去收拾细软!爹明天就上书辞官,咱们举家连夜…不,现在就回老家避祸去!”
柳青哭笑不得,赶紧把今天在何府发生的事情,包括梁王怒杀恶奴刘三、安抚何家、甚至对自己客气有加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柳明听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他突然转性了?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高人点化了?这行为对他来讲…太不正常了吧!”
柳青沉吟道:“确实反常。但观其言行,似乎…确有悔改之意?至少,今日未曾作恶。”
柳明摸着胡子,惊疑不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总之,咱们最近务必小心谨慎,你明日还要去王府陪他进学,千万多看多听少说话,一旦发现苗头不对,立马撒丫子跑,知道吗?”
柳青郑重地点点头,心里却对明日去梁王府,生出一种复杂又好奇的期待。
那位抽自己耳光比打别人还狠的王爷,明天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