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您平常从不会来这边。”
“我今天就想来了！”卫兰“哼”了一声，说道。
男人停顿片刻：“您不该来这里，我送您回去。”
“真是笑话，家里竟然还有我不能来的地方！”卫兰讥讽道，“我还偏偏就要来，有本事你去找大哥告状啊！”
最好现在就去，她在心里暗暗想到，这样她们才好悄悄溜走。
“小姐，家主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男人的声音加重了一些，“几个月前曾有人偷走了二号试验机，家主有理由确信是本家人所为。”
“怎么，大哥怀疑我？”卫兰冷笑。
“并非怀疑您，而是那人到现在还没找到。”卫兴说道，“能在卫家眼皮底下把东西偷走，那人的等级一定不低，万一他对您起了歹心，您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你的等级就不低。”卫兰呛声道，“我不跟你走，万一你就是那个小偷，等离开这里就把我灭口了该怎么办。”
卫兴似乎叹了一口气：“这是家主的吩咐，还请小姐见谅。”
紧接着叶凌就听到卫兰发出一声尖叫：“放开我！混蛋，你怎么敢——”
她不再犹豫，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
叶凌看到卫兰正被一个魁梧的男人扛在肩上，听见动静，她扭过头来，在看到她的一瞬双眼瞪得滚圆。
为什么要主动出来啊！哪怕再等上几分钟，卫兴带着她离开这里也好啊！
卫兴是二级觉醒者，她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平安逃脱吗？！
卫兴也扭过头，在看到叶凌的一瞬，忽然放开卫兰，一拳朝着她砸了过来。
卫兰踉跄着站定，见状立刻喊道：“停！卫兴，她是我的实验者，你不能杀了她，快停！”
但卫兴充耳不闻。金属化的拳头砸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钢铁铸成的门板上被砸出了一个凹陷。
叶凌及时闪过，但还没等她站稳，卫兴的第二拳已经逼近她的面门了。
她一个侧翻避开这一拳，看向卫兴的目光不由变得严肃了一些。
和其他人不同，眼前这个卫兴是实实在在练过的。
无论是他出拳的力度还是速度，都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角度也十分刁钻，封死了她的大半退路。
叶凌不敢和他硬碰硬，她还不想暴露太多种异能，尤其是金属系异能，她在研究院那边用了几次，她不想让别人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于是她一开始只是躲闪。
“卫兴！”卫兰气得大叫，“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都说了她是我的人，你听没听见！”
显然卫兴没听见，或者是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
他的拳风越来越凛冽，叶凌很快被逼入了墙角。
她看到卫兴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的瞳孔放大，眼中是藏不住的愉悦和疯狂。
他在兴奋，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使用异能，是因为他在享受暴力带来的快感。
最后，卫兴揪住了叶凌的衣领，高高地举起了拳头。
他要终结掉她了。
只要这一拳，她的脑袋就会爆掉。
金属覆上了卫兴的胳膊，他的眼前却忽然变成了一片白色。
光明系异能发出的爆闪让他的眼睛短暂失明，等视力恢复之后，他才看见手底下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叶凌趁着这几秒钟的间隙朝着卫兰跑去——卫兰也同样奔向她。
强光对她们来说不是影响，她们是精神系觉醒者，完全可以靠着精神域内的光点来定位彼此。
“快走，”卫兰抓住她的手，小声说道，“打起来之后，卫兴是听不见别人说话的。趁着他还看不见，我们快些——”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看到一把金属制成的匕首从她的胸前穿了过去。
血顺着伤口向下慢慢流着，卫兴似乎发出了一声讥笑，他一挥手，那把匕首就从她的背后穿了过去。
鲜血喷溅而出，卫兰慢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沾着一串血迹。
她捻了捻手指，粘稠的血液在指尖被揉开。
她看着叶凌的身体晃了晃，抬起嘴角，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卫兰下意识接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
“卫兴，”她抬起头，冷冷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
但卫兴已经逼近了过来。他轻而易举地把人从卫兰怀里抢了过去，单手掐住了叶凌的脖子，另一只手中还攥着那把匕首。
他把匕首举了起来。两侧的房间门把手，头顶吊灯的金属链条，装饰画背后的钉子……纷纷朝着他汇聚而来。
匕首变成了一把长剑，卫兴一脚踢在叶凌的腿窝，松开手任由她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高举长剑，对着叶凌的胸脯便刺了下去！
“卫兴！”
卫兰怒喝一声，卫兴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停顿了几秒钟而已，在卫兰再次开口说话之前，他就已经把长剑刺进了叶凌的胸口。
疼痛让叶凌喘不上气来，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后脑处的伤口隐隐作痛。
最后她看到卫兰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把卫兴推到了一旁，自己则跪在叶凌身前。
“坚持一下，”她说，“很快治疗系觉醒者就会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叶凌想对她笑笑，但她的眼皮已经越来越沉，到最后完全无法睁开。
“喂，喂！”她听到卫兰喊道，“你睁开眼睛啊！你、你不是说你不会死的吗？”
“我的实验还没有做完，你不准死！”
“人呢？快来人！”
“别碰我！卫兴，你等着，我一定会告诉大哥！”
“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听说人死亡之后，听觉是最后消失的。卫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不真切，像是变了调的电子音，忽远忽近，她开始渐渐听不清了。
最后的最后，她感到卫兰贴在了自己耳边。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听见她急切地问。
但她已经无法回答了，黑暗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