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挥舞着桃木剑,伸出手“噗”地咬破指尖,把血点在黄符上,单手捏诀,嘴里捣鼓着念着咒语……。
咒语响起时,他拿起案上的铜铃,“叮铃铃”摇得很快,铃声穿过堂里的沉闷,他带着严肃的气息法力涌动间,九叔脚踩七星连步往上升……。
九叔踏着七星步,绕香案转了三圈,把黄符往空中一扔,黄符自己烧了起来,灰烬落在供桌前的地上……。
“地府阴差何在?今有要事相询,速来相见!!”九叔大声喝喊道。
坛上的烛火跟着他的声音使劲晃,大堂里的温度降了些,一股阴冷的气慢慢散开……
秋生跟文才顿时打了个冷颤,感觉置身于冰窖之中,他们听九叔的吩咐,不敢说话,毕竟一会要见鬼差……
这时,一阵烟雾漫开来,地面上慢慢显出四名鬼差……。
这四人穿着黑白衣服的鬼差,看见九叔,他张口说道:“※#※呜噜…嘶嘶…呃啊…嚯嚯…#£……”
九叔走到墙角,抓起一把泥土放进嘴里含着,随即转向鬼差,用低沉晦涩的鬼语交流起来……
九叔口中发出:“呜噜…嘶嘶…嚯嚯…”的声响,字句间带着阴寒的气息,显然是在询问关于那妖女的踪迹与来历。
和鬼差一番交谈后,九叔总算摸清了岳绮罗的底细。
这妖女竟是个灵魂不灭的存在,专修邪法,原本被封印在井底,后来被无心法师无意中放了出来。
重见天日后,她不单残害邪祟,更以吸食人类精气为生……。
九叔听完,眉头拧得更紧——能破开封印,还敢在灵幻界如此行事,这岳绮罗的道行怕是比预想中还要棘手……。
九叔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早就备好的冥币,递向为首的鬼差(鬼语)说道:
“些须敬意,还望诸位笑纳。劳烦诸位跑一趟,这点香火钱,权当给兄弟们添些茶饭。”
为首的鬼差瞥了眼布包,掂量出分量不轻,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却依旧板着脸道(鬼语):
“林道长客气了,规矩所在,我等本不该收,但看在道长一片心意的份上,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示意身后的鬼差接过布包,又道,“日后若有需,道长只管差人通传一声……。”
九叔拱手笑道(鬼语):“多谢诸位体谅。”
鬼差们收了冥币,也不再多留,化作几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待鬼差走远,秋生才松了口气说道:“还好师父早有准备,不然这些家伙怕是没那么好打发……。”
九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沉声道:“这世道,哪路都得打点周全。不然稍有不慎,便是麻烦缠身……。”
九叔转头看向秋生和文才,神色严肃地叮嘱:“你们往后要是召唤鬼差,切记要备好银票,而且必须是冥府正规的那种。
若是拿了不对路的东西糊弄,惹恼了他们,往后有你们麻烦的时候,连办事都难……。”
秋生挠了挠头,嘀咕道:“原来跟他们打交道也有这么多讲究。”
文才在一旁连连点头:“记下了师傅,回头咱们得赶紧备些正经的冥府银票存着……。”
九叔“嗯”了一声,又道:“这些阴差看着不起眼,却掌管着阴阳间的通路,礼数上差池不得,免得日后自讨苦吃。”
……………………
九叔从鬼差口中得知,能对付这岳绮罗的,倒有几位——自家那位深居简出的师叔公,大师兄石坚……
还有曾无意间放出岳绮罗的无心法师,以及修为已达天师境的景天,再者便是丘山……。
他默数着这几人,眉头稍展却又很快蹙起:“这几位要么踪迹难寻,要么各有牵绊,想请动可不是易事……最容易行动的还是自家的大师兄石坚。”
九叔心里暗暗称奇,没曾想之前见过几面的景天,竟已是天师级别的高手。
这念头一出,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在地师境卡了这么多年,始终没再往前挪一步,两相比较,更觉唏嘘……。
秋生在旁听着,没想到那家伙如今这么厉害了,那家伙抢了任婷婷,可是让他非常的惦记……
文才挠头说道:“那景天看着年纪不大,本事倒这么厉害?”
九叔点了点头说道:“真人不露相啊。咱们修道,资质固然要紧,机缘和心性与天赋更是缺一不可。
他能有这般进境,定有过人之处。”说罢,他望向窗外,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滋味……。
……………………
岳绮罗望向远处雾气弥漫的地区,她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这里雾气弥漫,浓重的阴邪之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只觉浑身舒畅——这里必定是聚集了不少鬼怪邪祟,正适合她巩固修为的闭关之所……。
岳绮罗转头看向身旁的张显宗说道:“这里的阴气充裕 ,非常适合修炼,就在此休息吧……。”
张显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觉雾气里透着说不出的阴冷,却还是应道:“你觉得好,我们便在这里待着……。”
岳绮罗没再说话,只是缓步朝着那区域阴气最盛处走去……。
两人在迷雾里走了一阵,前方出现一座青砖小院……。
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鬼域”。
岳绮罗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丝警惕——这地方太安静了,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里有阵法的痕迹……。
张显宗往前半步,挡在她身前,沉声问:“这荒郊野岭,哪来的宅子?”
他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大门出来,混着淡淡的檀香,说不出的诡异……。
岳绮罗抬头看了看牌匾,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飘了出来,和外面的雾气混在一起……。
岳绮罗抬脚就要往府邸里走去,“等等。”张显宗拉住她,他目光扫过门环上斑驳的铜锈……
张显宗疑惑的说道:“不对劲,这门像是有些年头了,可周围明明是新栽的槐柏……,还是让我先探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