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祥儿去死。”
“所有人都能去死,唯独祥儿不行!”
男人冷静下来,眼神木然地看着凌绡:“这妖鬼,不除也罢!”
凌绡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看着穆家主一脸颓唐,她不再多说,走出了房门。
屋外鸟声啁啾,微风吹过,带动叶片轻轻晃动,红色的绸带和灯笼高高挂起,没有夜间的阴森,多了几分喜气。
不论怎么看,这府中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越是如此,凌绡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到客房,三人坐在桌前,讨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所以这次任务就这样结束了?”
褚翊脑袋还是懵的,回忆起这次任务他做了什么,好像就只是晚上待在房间睡了几夜。
凌绡沉吟片刻,“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鬼域。”
萧瑾抬眸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听说过。”
在成为天玄宗弟子前,萧瑾就经常跟邪祟鬼怪打交道,那时的她已经能够解决普通的恶鬼。
她曾经听说过,当鬼怪的怨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形成一个极为危险的空间。
这个空间与秘境类似,但又有所不同。
在那个空间中,由鬼怪主宰,修士无法使用灵力,只能老老实实寻找出去的办法。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亲自见过。
细细想来,凌绡口中的那三重幻境,竟是与传说中的鬼域有些相似。
萧瑾问道:“你觉得这件事与鬼域有联系?”
起初凌绡也没有将其与鬼域联系在一起,但是回想起府中鬼怪杀人的手法,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同样都是有规则的杀人。
凌绡将这穆府发生的事从头到脚捋了一遍。
最开始,是府中死了几个丫鬟,临死之际产生的怨气致使她们变成了鬼怪,于是这些鬼怪便开始杀人。
随着她们杀的人越来越多,怨气也越来越浓重。
如果继续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充斥着怨气的穆府,会不会就演变成了一个新的鬼域。
鬼域两个字在凌绡脑袋里徘徊。
现在那些鬼只能造出一些幻境,而且这些幻境的形成也是有条件的,必须要打开房门,跟着她们出去,才会陷入幻境中。
若说现在穆府只是一个未成形的鬼域,那么当穆府死的人足够多,怨气凝结,不久之后就会成长为一个标准的鬼域。
到了那时,恐怕只要跨入穆府的大门,就会被拖入幻境。
方才她跟穆家主说的那些话并非是恐吓他。
穆天祥曾残害不少仆役,他身上的命数与那些鬼怪紧密相连,只要穆天祥死了,怨气自然会消散一部分。
她们都看过穆天祥的身体,正常人变成那副样子肯定活不成,但现在他却还在吊着口气。
鬼怪的怨气愈来愈浓重,穆天祥却依旧苟延残喘,怨气只聚不散。
时间线再往前推。
冬蝉她们死亡是在两年前,穆春出嫁的前几天。
那时穆春苦苦哀求,求穆家主放过那三个丫鬟,她可以乖乖去成亲。
穆家主口中答应,但是其实在穆春被捉回来那天,他就已经将她们杀了。
半年后,府中又有一个丫鬟溺死。
她是在冬天死亡,几乎是跟穆春是同一时间去世。
就在丫鬟死去不久,穆府就开始发生怪事。
穆家主广发请帖,寻找能降妖除魔的修士,有一位太清宗的修士接下任务,前来穆府除鬼。
但是不知为何,他没法把鬼驱除,只能布下阵法,以防鬼怪伤人。
再之后,穆天祥就病了,出现了厌食的症状。
在穆天祥生病之后,穆家主第一时间就去寻找那个曾在府中布下阵法的修士。
由于穆天祥身上的病太过古怪,那修士也束手无策,便提议让穆天祥住在阁楼,他在阁楼布下三重法阵,以防被鬼怪袭击。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从府中仆役和穆家主口中得来的。
是真是假,并不能保证。
想着,凌绡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她微微一顿,“阁楼里那些阵法,真的只是为了防御鬼怪的吗。”
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却被强行吊着口气。
不知怎的,凌绡想到了罗水村里的缚雪。
昨夜她跟冬蝉近距离接触过,她身上的怨气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浓重,甚至她还可以保持神志。
而且凌绡能感觉到,冬蝉也并没有主动杀死她的意图,她全程都只是在观察。
幻境中唯一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就是那些变成了凶兽的宾客。
凌绡突然道:“师姐,你说这穆府的情况,已经不止是玄级任务的难度。”
萧瑾点头:“根据你说的来推测,穆府鬼怪杀人致死率极高,起码是个地级任务。”
凌绡:“那为什么宗门会判定这个任务是玄级任务呢。”
她紧接着道:“穆家主也并没有说明这府中究竟来过多少修士,死了多少修士。”
凌绡声音缓慢,清晰的字句灌入萧瑾耳中。
她微微一愣,跟凌绡解释道:“这种由人间发帖而传到宗门的任务,全由发帖人提供信息。”
凌绡冷笑一声:“那穆家主隐瞒的信息还真不少。”
她们到底是前来除妖的修士,还是被人用饵钓来的鱼。
穆天祥迟迟不死,鬼怪杀的人越来越多,怨气无法消解,反而一天天在增长。
有人在蓄意养着穆府里的这些鬼。
亦或者说,有人在制造鬼域。
那些阵法,到底是防御阵,还是捕捉猎物的蛛网。
听着两人的对话,褚翊一头雾水,他开口道:“穆家主肯定不愿意杀死他的儿子。”
所以,不管是帮他儿子治病,还是杀死鬼怪,都没法完成,她们总不能偷偷去把穆天祥杀了。
“所以,我们该离开了吧。”
萧瑾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