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次郎循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鬼气一路狂奔,途中还不断转换方向,终于是停在了一家居酒屋的门前。
不过随着今日的花魁道中的结束,整个吉原花街也慢慢沉寂了下来,看来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们也是知道休息的。
那这么看起来,自己貌似上当了。成了那个不小心踏入陷阱的猎物了呀。
“算了吧,来都来了,让我看看鬼杀队的这群臭虫想要干什么吧。”说着,径直走进了面前的居酒屋里。
相比平时灯火阑珊,人来人往的居酒屋,此时的它除了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人流,其他都一如往常那般。
权次郎没有理会那些躲藏在柜台后,楼梯间,后厨里的鬼杀队,而是径直坐到了大堂中最中央的座位上,漫不经心地来一句,
“臭小子,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躲躲藏藏。”
话音落下,整间居酒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等待了一会,见那些躲藏在暗处的鬼杀队员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又补上了一句话。
“随你的便,不愿意出来那我就走了,为师也不差你这一口酒喝,反正我也尝不出味道来……”后面这半句是权次郎自己对自己说的。
毕竟成为了鬼,除了吃人和不能晒太阳之外,最大的代价莫过于就是不能再品尝人类的食物了,包括酒水在内。
虽然还是会醉,但是对于某些鬼而言,那种酒精不断刺激自己的味蕾的感觉却不复存在了,同理下,对于他们而言,喝酒的乐趣也就不复存在了。
权次郎起身就要装作离开的架势,终于还是将某个臭小子给逼了出来。
“权次郎师父,不过就是去准备美酒了,干嘛这么着急就要离开?”
没错,炼狱明川就跟个捆绑在权次郎身边的Npc一样,每次出现都是固定刷新在权次郎的身后,这跟个世界未解之谜一样。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故意来馋我的吗?明知道我尝不出酒的味道,还说的那么好听,美酒?哼……”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的权次郎是谁,鬼灭世界的口嫌体正直第一鬼,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曾经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鬼,亲手拍开酒坛的封泥,又从柜台后面摸出两只红瓦大碗给满上推到了权次郎的面前。
“虽然我是名义上的出师,但是从礼仪上来说,我一个连拜师酒都没喝过的人,又怎么敢谈出师的?
所以,师父,这第一碗酒,就由我敬你!干了!”
看着面前豪气地干完一碗酒的炼狱明川,权次郎不禁开始默默在心里盘算,
我遇到他的时候只有十岁,在万世极乐教里养了他三年,教他剑术又是一年半,后面他又游历了大半年……这么算下来,这臭小子……好像还没成年啊?!
没成年就敢这么喝酒?果然!鬼杀队就不是一个好地方,给我家的小明川都带坏了!这要是被柰美知道了,那不得拿木棍就追着我打?
“明川,你……”
“停,师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别说,先听我说。我已经向母亲求证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说起来,相处了这么久,我作为炼狱家的后辈还从来没有给您这位长辈敬过呢!
所以,这第二碗,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又是一碗酒就这么下了肚。
完了,这会不是木棍了,得是菜刀了,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程度了。
两大碗烈酒下肚,纵使炼狱明川有多好的酒量,也改变不了他就是一个小孩的事实,恐怕今晚也是他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吧。
也对,这里可是游郭,是吉原花街,这能有什么低档次的酒,都巴不得赶紧给你灌醉了再整点特殊服务好方便从你的腰包里掏钱呢。
“师父……你不是之前……就在一只眼睛里有字吗?我记得……是‘下弌’吧……怎么这次已经是两只眼睛……都有字了……‘上弦……陆’。
不得不说……那位鬼王……真愚蠢啊……字刻眼睛里……是巴不得……别人知道面前的是鬼……而不是人吗?嗝额~”
(鬼舞辻无惨:炼狱权次郎,我要这小子死!剁成臊子当肉酱的那种!)
“明川,够了,你已经醉了……”
“胡说……八道,我没有……嗝额~醉!为了庆祝师父你成为了上弦……我再来一碗!”
不听人劝,不听人说话,又是咕咚咕咚地倒满就喝,这不纯纯一酒蒙子行为吗?!
权次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柰美给五花大绑地绑在柱子上,用日轮刀将自己凌迟的画面了,太美了,不太敢看。
据说隔壁的国家,有个人被片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千片才死。那自己作为能够无限再生的鬼,恐怕能在这个数字后面再添个零吧。
所幸,随着面前的炼狱明川手中的酒碗才喝到一半就脱手打碎在地上,残余的酒液,也洒得到处都是,桌上,脸上,衣袍上,反正就是不在它该在的地方。
权次郎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醉倒了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呼呼大睡的样子的炼狱明川,权次郎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对着后厨的方向喊道,
“你们的炎柱大人醉得不省人事了,赶紧出来扶一下,晚了就只能给我当夜宵了!”
脚步声响起,三名鬼杀队剑士出现,两人扶起炼狱明川离开,一名也开始着手打扫现场的零零碎碎。
“他这个年纪喝成这样,可不会那么快就醒的,不想耽误你们的任务就赶紧去熬一碗醒酒汤!
这个你们的后勤应该会做的吧,总不用我来教你们吧?走啦!另外再告诉产屋敷德哉,等这臭小子醒了惩罚他一下,扣薪水也好,禁足也罢,别太过火。
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否则可别怪我作为一个长辈找上门去要个说法什么的,那是你我双方都不想看到的情况。”
说着,起身走到柜台前,摸出记账用的毛笔和账本,提笔洋洋洒洒的很快写满了一张纸,又拎起炼狱明川喝剩下的半坛酒,自顾自就离开了。
等到确定权次郎肯定离开了,那位负责打扫的剑士来到了柜台旁瞥了一眼权次郎走之前写下的东西。
“葛根八钱、淡豆豉半两、葱白三根、粳米一两四钱
**做法**:
一. 葛根捣碎,与淡豆豉同煮一炷香时间,滤渣取汁;
二. 将药汁与粳米煮成稀粥,加入葱白再煮半盏茶的时间;
三. 趁温热饮用。”
看到权次郎留下的方子,有那么一瞬间,剑士觉得刚才和自家炎柱大人同桌对饮的恶鬼,只是一个作为长辈身份倾听后辈吐露不快的来宾罢了。
……
“呕~真难喝,喝这玩意还不如我吸两口稀血来的得劲……话说好久没喝过稀血了,要不要想办法去搞一点?”
权次郎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回到了小梅和妓夫太郎的屋子外,意料之中的寂静。理解,毕竟那兄妹只不过是人类罢了,总不能指望他们和自己一样的鬼的作息吧……
虽然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年没休息过了。
“权……先生,救……救……梅……”
一道虚弱至极的呼救声经由被鬼血强化过听力的权次郎注意到了,这才发现了一旁的“人堆”。
原本以为只是集体宿醉的酒鬼,结果这才发现,那构成“人堆”的居然是一具具的尸体,死因基本都是被利器割喉,流血过多。
而刚才自己听到的呼救声,正是在人堆之中。
权次郎一脚踢开压在最上面的肥猪,露出了下面已经是晕厥过去的妓夫太郎。
匆匆一瞥,权次郎就得出了结论:左眼失明,下颚脱臼,胸骨开裂,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甚至还在伤口被抹了粗盐!
行凶者这是要让妓夫太郎就算能够活下来,也只能是作为残废的身份活下去。
“怎么搞成这样子……算了,问你你也回答不了了。”
权次郎划破手掌,鲜血缓缓从他的手中滴落,流进妓夫太郎的口中,这是目前对于濒死的妓夫太郎而言最好的药物了。
“本来我是没打算把你变成鬼的,不过看来这就是命运哈,逃不掉啊……”
说真的,就磨洋工这方面,那几个废物至极的上弦鬼月还真不一定有权次郎专业,毕竟权次郎成为鬼完全只是无惨的一时兴起,不像其他的鬼,不是渴求无尽的生命就是期待超越凡人的实力。
权次郎自己还真的算得上是无欲无求了。
只听耳边“铮”地一声响,随后而来的是自己这位大老板的“亲切问候。
“权次郎?你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把人变成鬼都不请示我了?”
“无惨大人,特殊情况嘛,我有预感,这小子有成为上弦的资质……”
“你上一次这么说,结果就出了一个不求上进的零余子。若不是她的血鬼术还有点用处,不然包括你在内,早就该死了。”
权次郎尴尬地挠挠头,“那不一样,这次这小子天赋异禀,肯定能成大器。”
无惨冷哼一声,“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要是他还是个废物,你也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妓夫太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看看……
化鬼用了惊人的三分钟,
权次郎?这就是你说的天赋异禀吗?”
这是鬼舞辻无惨当了千年的鬼王来总结出来的规律:
凡是鬼化用的时间越久,那这只鬼的实力就会越强。就比如如今的上弦之一黑死牟,当初鬼化整整了三天时间。再次者,权次郎也是整整一天一夜,童磨和猗窝座也差不多有三个时辰。
结果你告诉我这个瘦骨嶙峋,垂死挣扎的小鬼,只用了三分钟?这就是天赋异禀?珠世还用了半个时辰呢!
妓夫太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中满是迷茫与凶狠。他看了看权次郎,又看了看无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饿了就吃,别跟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惹上麻烦我可不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