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四宝楼,那股熟悉的清雅檀香与各类灵材特有的草木金石之气交织在一起,混合气息萦绕鼻尖,令人心神一凝。
店内此时客流不算多,仅有四五位炼气中期的修士在各处柜台前流连,几名身着青衣的小侍正殷勤地招呼着。
目光扫过熟悉的柜台,后面并未见着掌柜张保的身影。
许清辞脚步未停,径直朝着柜台方向走去。
他身形刚动,一位原本陪着客人的眼尖小侍便立刻认出了他,急忙向身旁的客人告了声罪,脸上瞬间堆起比以往更为热情甚至带了几分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许前辈,您大驾光临,掌柜的正在后头处理些琐事,快请里面雅间坐!”
小侍躬身引路,姿态放得极低。
许清辞面色平淡,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跟随小侍穿过陈列着琳琅满目法器、丹药、符箓的宽敞前厅,来到后方一处更为安静、陈设也更为精致的区域。
很快,得到通报的张保便掀开帘子,快步走了出来。
洋溢着生意人特有的和煦笑容,拱手寒暄道:“许道友,稀客,稀客啊!真是有些时日未见了,道友如今是风采更胜往昔,令人心折!”
他说话间,目光在许清辞身上不着痕迹地一扫,似乎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周身气息比上次相见时更为沉凝深厚,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不过他深知分寸,并未出言探询,只是热情地将许清辞引入一间布置雅致,燃着静心宁神香的后院厢房。
侍女奉上灵茶后,许清辞并未摘下罩袍,也不多作寒暄,直接袖袍一拂,桌面上顿时整整齐齐地出现了三十个造型统一的白玉小瓶。
“张掌柜,老规矩,每瓶二十枚,共计六百枚极品汇气丹,请验货吧。”
许清辞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张保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瞬间更加热切真诚了几分。
他随手拿起靠近的一个玉瓶,拔开瓶塞,顿时一股精纯浓郁的药香逸散而出,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小心地将一枚丹药倒入掌心,只见那丹药圆润无瑕,色泽莹润饱满,表面隐隐有玄妙丹纹流转,正是品质极高的极品汇气丹无疑!
“好!好!好!”
张保连赞三声,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欣喜,“许道友提供的丹药,品质始终如一,堪称上乘,令人无比放心!
没说的,这三十瓶,按照之前议定的价格,老夫代表四宝楼,全要了!”
许清辞点了点头,却并未急着结算,转而开口道:“灵石之事不急。
此外,还需劳烦张掌柜,为我准备一些灵草。”
“哦?道友需要何物?但说无妨!只要这流云坊市中有的,我四宝楼定能为您寻来,价格也绝对公道!”
张掌柜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地保证。
许清辞也不犹豫,当即将《露元丹》中记载的四味主药:“晨露花”、“五灵花”、“地月芽”、“黑砂果”——报了出来,并说明每样需要二十份。
张保闻言,略一思忖,便笑着应承:“道友所需这四种灵草,虽非那些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色,但也算不得特别珍稀,恰巧我四宝楼库中皆有稳定储备,品质皆属上乘,每样二十份,绝无问题。”
他话锋微转,带着些许试探问道:“只是……观这几味药材,似乎常作丹药主药之用?
道友不需配齐相应的辅药吗?
须知炼丹一道,辅药品质亦是成败关键。
不是我自夸,我四宝楼的辅药,品质那也是坊间顶尖的。”
许清辞神色不变,眼帘微抬,淡然道:“张掌柜费心了,这些灵草我另有用处,并非用于常规炼丹。
掌柜只需按我所需,备齐这四味灵草即可,至于其他……就不必多问了。”
张保心头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多嘴了,触及了客人忌讳。
见许清辞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他哪里还敢多问,生怕惹恼了这位重要的丹药供货人。
当下连忙收敛神色,爽快应承:“是在下多言了,道友莫怪。
好,许道友稍候片刻,我这就亲自去库房,为道友挑选品质最佳的这些灵草,务必让道友满意。”
说罢,他便起身匆匆离开了厢房。
许清辞目送张保离去,眼神微微闪烁,心中自有计较。
这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分散购买,或是刻意隐瞒需求,自然是存了试探之意。
与四宝楼合作多次,彼此也算建立了一些初步的信任,故而许清辞想借此机会,看看张保的反应和处事分寸。
毕竟,长期稳定地出售极品丹药是他重要的灵石来源,若能与四宝楼建立更稳固,更默契的合作关系,对他未来的修行与发展自是好处多多。
方才张保虽然一时失言多问了一句,但自己只是稍作点拨,对方便立刻醒悟,态度恭敬,办事也依旧爽利。
这说明张保是个懂得分寸、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
日后大批量购买主药,或许可以继续交由他代为操办,能省去自己不少搜寻和讨价还价的麻烦。
当然,许清辞也并非毫无保留。
他刻意没有一次性购入完整丹方的所有材料,正是为了避免丹方信息泄露,引人窥探。
这份谨慎,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大约过了两刻钟,张保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许道友,久等了,您要的灵草都在这里了。
每种二十份,共计八十株,我已逐一检查过,年份、药性、品相皆属上乘,符合要求,请道友亲自过目。” 张保将储物袋双手奉上。
许清辞接过,分出一缕神识探入袋中,仔细清点并查验了一番,确认种类、数量无误,而且每一株灵草都灵气充沛,形态完整,确实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
“有劳张掌柜,这些我都要了,一并结算吧。”许清辞点头认可。
“哈哈,道友满意就好!”
张保脸上笑容更盛,随即取过算盘,一边拨弄一边说道,“这六百枚极品汇气丹,按之前议定的价格,每瓶三十五块下品灵石,共计是二千一百块下品灵石。
道友所需的四种灵草,‘晨露花’、‘五灵花’单价稍高,约二十灵石一株,‘地月芽’与‘黑砂果’则在十五灵石左右。
综合算来,每份均价约十八块灵石。
二十份每种,八十株总计一千四百四十块下品灵石。
两相抵扣,我们四宝楼还需支付道友……”
他快速计算完毕,将另一个装着灵石的储物袋推到许清辞面前,“扣除药材费用,这是剩余的六百六十块下品灵石,请道友清点收好。”
许清辞神识扫过储物袋,灵石数目正确,光泽纯净。
他便将灵石与那八十株灵草一并转移至自己的储物袋中。
“行了,张掌柜,事务已毕,许某便不久留了,后会有期。”许清辞站起身,拱手告辞,丝毫不拖泥带水。
“呵呵,许道友慢走,日后若还有丹药需要出售,或是任何所需,定要再来关照小店啊,四宝楼定当竭诚为您服务!”
张保满脸堆笑,起身相送,亲自将许清辞恭送出四宝楼大门,直至其身影融入街道人流,方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