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的床头灯光线暖融,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圈温馨的光晕里。
空空儿的手臂结实而有力,稳稳地圈着伏鹤的腰,将他整个嵌在自己怀中。
伏鹤放松地靠着,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甚至能隐约感受到衣料下肌肉的线条和沉稳的心跳。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驶入了宁静的港湾。
空空儿的下巴轻轻抵在伏鹤的发顶,鼻尖萦绕着他刚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混合着洗发露淡淡的草木香,与自己身上惯有的冷香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而亲昵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这具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身体传来的温热,心底那片常年冰封的雪原,似乎也因为这持续不断的暖意,无声地消融着,汇成涓涓细流,滋润着干涸的心田。
“累了?”感觉到伏鹤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像是快要睡着,空空儿低声问道,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伏鹤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有点……你身上好舒服,凉凉的……”
空空儿无声地笑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睡吧。”
他轻声道,另一只手抬起,指尖蕴含着一丝极温和的精神力,轻轻拂过伏鹤的太阳穴,带着安抚和助眠的效果。
伏鹤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精神图景里,那片生机勃勃的原野在夜色下静谧安详,微风拂过草叶,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的雪山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温柔而圣洁。
灰影蜷缩在草地上,睡得四仰八叉,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而在那片雪原之上,极光如同轻纱般缓缓舞动,映照着悄然冒出的更多绿意。
空空儿却没有立刻睡去。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低头看着伏鹤沉睡的侧脸。
灯光下,伏鹤的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直,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还带着些微红肿,颜色比平时更艳丽几分,看起来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傻气。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阳光甚至有点单纯的家伙,却像一颗不讲道理的炮弹,硬生生撞进了他层层设防的世界,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撬开了他坚硬的外壳,触碰到了里面最柔软、也最不堪一击的部分。
三年前的废墟里,那点微弱却执着的温暖,仿佛宿命的指引。
三年的等待与筹谋,无数次的暗中关注与评估,终于将这束光,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里。
他低头,极轻地在伏鹤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如同盖下一个无声的印章。
“晚安,我的小狗。”
第二天,伏鹤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床铺另一侧还残留着空空儿身上的冷香和一点余温。
他揉了揉眼睛,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很快又被一种踏实的幸福感填满。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条,是空空儿龙飞凤舞的字迹:「早餐在厨房温着,记得吃。会议结束就回来。——空」
便条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很高档的精神力舒缓器。
伏鹤拿起便条和舒缓器,忍不住咧嘴笑了。这只狐狸,嘴上不说,其实体贴得很。
他起床洗漱,吃了空空儿准备好的丰盛早餐,然后按照医嘱进行了简单的冥想和恢复性锻炼。
没有了高强度的训练和任务压力,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
他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看着窗外塔内模拟出的蓝天白云,逗弄着时不时凝实出来蹭他的灰影,偶尔和那只总是神出鬼没、但明显对他也熟悉起来的雪豹大眼瞪小眼,感觉日子惬意得有些不真实。
中午的时候,他收到空空儿发来的终端讯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吃了?」
伏鹤回复:「吃了。你呢?」
过了一会儿,空空儿回:「嗯。晚宴推了,等我回来吃饭。」
伏鹤看着这条讯息,心里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甜丝丝的。他抱着终端在沙发上滚了半圈,把脸埋进抱枕里,无声地傻笑起来。
空空儿果然在傍晚时分就回来了。
他脱下笔挺的向导制服外套,随意搭在沙发背上,里面穿着一件贴身的深灰色衬衫,勾勒出优越的肩线和窄腰。
他似乎有点疲惫,揉了揉眉心,但在看到从厨房探出头来的伏鹤时,那双狐狸眼里瞬间染上了真切的笑意。
“在做什么?”他走过去,很自然地从身后抱住正在笨拙地处理食材的伏鹤,下巴搁在他的肩窝,深吸了一口气,“闻起来不错。”
伏鹤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耳根微红:“试着做点吃的……不过可能没你做的好。”
空空儿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来:“没事,毒不死就行。”
他说着,手却不安分地从伏鹤的腰侧滑到小腹,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轻轻摩挲着,“恢复得怎么样?还疼吗?”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和一丝探查的精神力,所过之处却点燃了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
伏鹤被他摸得有点腿软,声音都带上了点颤音:“好、好多了,不疼了……”
“是吗?”空空儿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点坏心眼的意味,“那我检查一下别的地方恢复得怎么样……”他的手开始缓缓向上游移。
“空、空空儿!”伏鹤脸红得快要滴血,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别……别闹,在做饭呢……”
空空儿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脖颈,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手,却又在他脸颊上偷了一个香。
“好吧。”他接过伏鹤手里的锅铲,“我来做,你去摆碗筷。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
伏鹤如蒙大赦,赶紧溜去摆碗筷,心跳却久久不能平复。这只狐狸……撩拨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晚饭是空空儿接手后做的,简单却美味。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气氛温馨。空空儿似乎心情很好,甚至难得地跟伏鹤聊了几句会议上的趣事。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了厨房,然后并肩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靠着沙发,看一部老旧的星战电影。
光影在墙壁上跳动,声音开得不大。
空空儿似乎真的有些累,看着看着,脑袋就慢慢歪了过来,靠在了伏鹤的肩膀上。
伏鹤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空空儿靠得更舒服些。
他能感觉到空空儿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来细微的痒意。银灰色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柔软而顺滑。
电影演了什么,他几乎没看进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肩头的重量和身边之人的气息上。
他偷偷低下头,看着空空儿闭目养神的侧脸,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算计或慵懒的狐狸眼此刻安静地闭着,显得毫无攻击性,甚至有点……乖巧?
这个词用在空空儿身上实在有些违和,但伏鹤却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极轻极轻地,用手指拂开了一缕垂落在空空儿额前的碎发。
空空儿似乎被这细微的动作惊动,睫毛颤了颤,但没有睁开眼,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往他颈窝里又钻了钻,寻求更温暖舒适的位置。
伏鹤忍不住弯起嘴角,手臂小心翼翼地环过空空儿的肩,将他更紧地拥住。精神图景里,原野上的风都变得轻柔,生怕惊扰了雪山上栖息的月光。
电影结束时,片尾曲悠扬地响起。空空儿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对上伏鹤温柔注视的目光。
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伏鹤肩膀上睡着了,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
“电影放完了?”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揉了揉脖子,“有点无聊。”
伏鹤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角快速亲了一下。“我觉得挺好的。”
空空儿被他这主动的偷袭弄得一怔,狐狸眼危险地眯起,看向伏鹤:“胆子变大了啊,坏小狗。”
伏鹤脸一红,却没有退缩,直视着他:“跟你学的。”
空空儿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拉向自己,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深吻。
这个吻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强势,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
“这才叫学到了精髓。”空空儿拇指擦过伏鹤湿润的唇瓣,眼神暗沉,“看来恢复得确实不错。”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灼人的温度,从伏鹤的眼睛缓缓下滑,掠过他泛红的脸颊、脖颈,最后停留在因为刚才的吻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眼神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伏鹤的心跳骤然失序,脸颊滚烫,身体却因为期待而微微颤抖。
他看着空空儿那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狐狸眼,里面翻涌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欲望和深情。
空空儿不再给他犹豫的时间,打横将他抱起,稳步走向二楼的主卧室。
“等等……”伏鹤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声音细若蚊蚋,“我的东西还在次卧……”
“用不上。”空空儿踢开主卧的门,将他轻轻放在那张宽敞柔软的大床上,随即俯身压了下来,银灰色的发丝垂落,与伏鹤的黑发交缠在一起。
他撑在伏鹤上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声音沙哑而充满诱惑,“今晚,你在这里睡。”
主卧的灯光被调暗,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营造出暧昧朦胧的氛围。
空空儿的吻再次落了下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切和深入,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渴望和彻底的占有欲。
他的舌强势地攻城略地,吮吸、纠缠,掠夺着伏鹤口中的每一寸空气和甘甜。
伏鹤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空空儿的手也没闲着,灵活地解开了他居家服的扣子,微凉的掌心贴上他温热的皮肤,带着一丝轻微的薄茧,缓缓抚过他的胸膛、腰腹,所到之处点燃一簇簇难以言喻的火焰。
“空……空空儿……”伏鹤被这陌生而强烈的感官刺激弄得浑身发软,意乱情迷,只能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和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