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平息后,长安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监查司成了最忙碌的衙门,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妖异案件。
这日处理完一桩狐族争产案,司马相柳烦躁地卷起卷宗扔在案上:明日罢官。
诸葛白泽从成堆的公文里抬头,羽扇轻摇:正好,益州送来了新茶。
茶是上好的蒙顶甘露,清香四溢。司马相柳瞥了一眼,还是坐了下来。茶香袅袅中,他枕着诸葛白泽的腿小憩,银发铺了满榻。
夕照透过窗格,给相柳银发镀上一层暖金。诸葛白泽轻轻拂开他额前碎发,露出那道为救他留下的伤疤。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痕迹,心中泛起细密的疼。
看什么。司马相柳闭着眼抓住他手腕。
看吾君睡颜。诸葛亮轻笑。
司马相柳翻身将脸埋进他腰间,耳根泛红:...闭嘴。
暮鼓响起时,诸葛白泽欲起身赴宫宴,衣袖却被拽住。低头只见某人依旧闭目,却准确咬住他腰间玉佩:不准去。
诸葛白泽笑着坐回去,对外吩咐:去回了宫里,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
侍从退下后,司马相柳才松开玉佩,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夜深时分,诸葛白泽在灯下批阅公文,司马相柳在一旁擦拭佩剑。烛火噼啪,偶尔相视一笑,尽是岁月静好。
后日休沐,想去何处?诸葛白泽突然问道。
司马相柳擦拭剑身的动作一顿:随你。
那就去城郊别院吧,听说那里的梅花开了。
司马相柳嗯了一声,继续擦剑,却悄悄记下了要带一坛埋在后院的桂花酿。
这样的日常平淡却温馨,是他们用半生争斗换来的难得安宁。有时诸葛白泽从公文间抬头,看见司马懿在身边小憩或练剑,都会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南疆巫教作乱的消息传来时,正值盛夏。诸葛白泽本欲独自前往,却被司马相柳强行留下监查司的公务。
区区巫教,何劳丞相亲自出马。司马相柳看着卷宗,头也不抬。
诸葛白泽轻叹:巫教擅用蛊毒,防不胜防...
话未说完,就被司马相柳打断:我自有分寸。
然而诸葛白泽出发后第三日,司马相柳便收到急报——大军中了埋伏,被困巫教总坛。
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公务,司马相柳撕裂空间直奔南疆。赶到时正见巫教祭舞困住白泽法相,诸葛白泽脸色苍白,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相柳真现现身,九首狂舞,瞬间破去祭舞。巫教教徒见状纷纷溃逃,却被相柳之力尽数剿灭。
战后,诸葛白泽为司马相柳处理伤口时,发现后背旧疤又添新伤。下次不必赶来。
司马相柳反手抓住他手腕,眼中竖瞳未褪:你若死了,我让天下陪葬。
诸葛白泽药勺顿了顿,继续为他上药:那我更得长命百岁。
被俘的巫教长老见状狞笑:相柳终将吞噬白泽,这是天命!
话音未落,已被司马相柳掐断喉咙。聒噪。他甩去手上血污,回头瞪诸葛白泽,不准信。
诸葛白泽用羽扇掩住笑意:只信仲达所言。
是夜,大军驻扎在南疆密林中。诸葛白泽巡营归来,见司马相柳独自站在月下,望着长安方向出神。
在想什么?他走上前,将披风搭在对方肩上。
司马相柳没有回头:想起当年在新野,也是这样的月夜。
那时他们各为其主,在月下对峙,刀剑相向。谁能想到多年后,竟会并肩作战。
诸葛白泽轻笑:现在这样更好。
司马相柳难得地没有反驳。
虫鸣声声,月光如水。两人并肩而立,影子在身后交叠,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