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照着即墨易洗澡的流程,用小车推着去接了三桶自来水,小炉子烧热了水后,提到屋后那个用帘子围起来的一个洗澡间。
洗完澡,她也顺手把换下的衣服过了水,拧干,晾在屋檐下拴着的麻绳上。
穿着干净的睡衣回到屋里,就看到即墨易正在床边的地上铺开一张旧的凉席,只放了一个枕头,盖着一件外套。
“你晚上……”秦也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即墨易头也没抬,继续整理他的“床铺”。
“这里就一间屋子,是以前守岛人留下的补给站,我已经把床让给你了!”
秦也不再作声,默默走到床边躺下。
身体很疲惫,仅仅是吃饭、洗澡、洗衣服这几件事,在这岛上就好像耗尽了力气。
木屋几乎不隔音,外面不知名的虫鸣,远处规律的海浪,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她吃了药,却依然睁着眼。
黑暗中,她轻声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时先生知道吗?”
地上传来即墨易平静的声音:“不知道。”
秦也沉默了一会儿,“哦。”
时明玺因为这几个月的病痛和公司的麻烦,性情大变。
秦也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分辨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毕竟,他看起来是真的很不想见到自己。
再加上莉姐的事情,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的好难。
在纷乱的思绪中,两人都睡着了。
秦也第二天四点多就醒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端了个小木头凳子,坐到沙滩上。黎明前的天空是幽深的蓝色,海面平静。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等待过日出了。
即墨易醒来,发现床上空了,心里一惊,以为她会做出什么蠢事,自己想办法回去之类的。
他快步推开门,却看到她独自坐在海边,晨曦微光勾勒出她安静的背影,慵懒娇媚,跟画似的。
他默默走过去,在她旁边的沙地上坐下。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天色从靛蓝逐渐染上橙红,太阳从海平面一跃而出,金光洒满海面。
看完日出,秦也轻声说:“即墨老师,我真的担心时先生。”
即墨易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拍了拍沙子:“你还是太闲了。今天跟我去后面山里转转,看能不能抓到兔子或者山鸡。抓不到的话,下午就继续跟我出海抓鱼。”
两个人在山里爬了一早上,沿着山间小路往回走,篮子里装着些刚挖的山药和野果。
“兔子影子都没见到。”即墨易拨开挡路的枝条。
秦也小声接话:“没见到才好。”
即墨易回头看她一眼:“怎么?”
“真找到了,你难道要当着我的面杀兔子?你可是个老师啊!”秦也皱着眉哀嚎。
即墨易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下午他们在沙滩生火,烤了山药,配上昨天剩的鱼。
秦也只吃了小半根山药就放下。
即墨易看了看她,没说什么,独自出门了。
回来时他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土豆和一小袋米。
“米?”秦也惊讶地看着那袋白色颗粒,“这里怎么会有米?”
“只是换个环境给你疗养,又不是真来荒野求生。”即墨易把米袋放在木屋角落,“上次开荒队留下的,就存放在后面那个旧仓库里。”
“你对这里好熟悉。”秦也若有所思。
“这里算是我的秘密基地。”
晚上秦也主动帮忙洗米做饭,动作依然生疏,但比昨天熟练了些。
炊烟从木屋后方袅袅升起,混着米饭的香气。
吃饭时秦也依然吃得很少,但把碗里的米饭都吃完了。
“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别的。”即墨易收拾着碗筷,“总吃鱼和土豆会腻。”
秦也靠在门边,望着暮色中的海平面:“其实这样也挺好。”
“什么挺好?”
“不用想太多。”她的声音很轻,“挖山药就是挖山药,烤鱼就是烤鱼。”
即墨易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她一会儿。
“累了就去睡吧。”他说,“明天带你去岛的另一边看看,那边有片礁石滩,退潮能捡到海螺。”
夜里她依然醒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能听见地上即墨易平稳的呼吸声。
这让她莫名安心,又能再次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