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玺把老师请到了秦也的家里，给秦也的必修科目补习。
他晚上到她家里时，秦也刚结束补习课程送走老师，摊开的笔记本和参考书堆满了茶几。
时明玺坐到沙发上，秦也也直接瘫倒在他身旁，头枕在他的腿上。
时明玺告诉她，《声声慢》重拍，导演换成了新锐谢冉，名字很陌生。
资本未变，制作团队依旧项目已经有足够的热度，剧本照旧，后期团队照旧，只要是水平过关的导演，谁来都区别不大。
他背景干净，易于掌控还渴望成名。
“但是男女主也会全换。”
秦也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声声慢》必须和你解绑。”
“保留你，意味着这个项目将永远与往事纠缠。每次宣传，每次曝光，都会有人把旧事重提，你会难过的。”
“一部电影而已，不值得。”
“我会给你更好的团队，更大的制作。”
道理她都懂，理智上也接受。
她想起在片场的日日夜夜，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曾在那个虚构的世界里哭过笑过，以为能带着她走向更高的地方。
自己似乎总是很容易被放弃。
她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项目没有秦也，对时明玺来说就没有顾虑，项目本身的热度和成熟的制作团队足以保障基本盘，现在只需要它平稳落地，顺利变现。
就算结束。
但是她舍不得她先看到自己被换的新闻，还是过来亲口告诉她。
她没问新主演是谁，也没问后续的资源置换。
时明玺伸手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把车钥匙，塞进她掌心。
钥匙冰凉，棱角分明。
秦也低头看了看，是某个顶级超跑的标志。
她不是很懂车，她说自己进组有房车，出行有保姆车，不太用得上。
“不是给你的工作用车。”时明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辆车录入了玖园的识别系统，可以自由进出。”
秦也猛地抬头，眼睛一下子亮了。
玖园的那道像什么基地一样的大门，是一道将她与他的世界清晰隔开的界限。
“真的？”
“那我要！但是我还没驾照呢。”
“安排了。”
“私人教练，一对一，20天内考完。其实也可以买，但是我觉得不安全，你还是自己去学吧。”
她重新倒回他腿上，时明玺两只手包裹着她的脸，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细腻滑嫩的触感让他心头发软。
他放弃用她的心脏了，允许自己的感情肆意生长，他想在这方面做些自己真正愿意做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靠近自己，他就连动一下也不舍得。
这几个夜晚她没来玖园，他都开始秘密物色玖园之外的住处了。
不住在这样象征着权力与传承的深宅大院，他想要和她住在一个更像家的地方。
一个完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他想和她早也在一起，晚也在一起。
他说不出自己的感情，爱这个字太重，也太轻，堵在喉咙口。
于是就只能这样，通过一件又一件的礼物，让她开心。
他前三十年的人生是一条精确铺设的轨道，通往一个既定的的终点。
他要财富、权势、控制他人的命运，对他而言都是可以计算的。
时明玺看过一些书，书里对幸福的都很看重，仿佛人人追求，但他从未思考过自己的幸福。
过去他真的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是没权没势的人唯独能抓住的。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它。
直到秦也的出现。
他确实是因为“补偿”去对她好，是他生命延续计划的一个变量。
但是秦也带着鲜活的气息、莽撞的热情，每次看见他都开心地叫他时先生，变量失控了。
见到她，他会踏实。
他过去所拥有的一切，财富、敬畏、服从，都不曾给过他这种踏实感。
幸福是一种感觉，直到这个人的出现把幸福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