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添丁看着手机里的威胁短信，直接挂断。
他转身对张二奎说：“去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走。”
“这么急？”张二奾还想再问。
“别废话，快去。”
半小时后，一辆面包车悄悄开出县城。
车上，老杨点了根烟：“你打算怎么办？王建国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再厉害也管不到虹红星。”沐添丁看着窗外飞逝的夜色，“长盛化工的事已经闹大了，省里盯着，他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那咱们的山林生意呢？”张二奎在后座问。
“照做。”沐添丁扭头，“长盛化工倒了，县里那些人自顾不暇，正好是咱们扩张的机会。”
老杨吐出一口烟：“你小子，还真是不怕事大。”
车开了三个多小时，天色微亮时进了虹红星公社地界。
远远看见村口，沐添丁让老杨停车。
“先别急着进村，我打个电话。”
他拨通王书记的号码，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小沐？这么早打电话，出什么事了？”王书记的声音有些困倦。
“王书记，我回来了。有些事想跟您汇报。”
“行，你先回家，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沐添丁让老杨继续开车。
村里还没什么人起床，几户人家冒着炊烟。
面包车停在沐家门口，院子里传来父亲沐卫国的咳嗽声。
“爹，我回来了。”沐添丁推开院门。
沐卫国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儿子愣了愣：“你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在县里谈生意吗？”
“谈完了。”沐添丁接过斧头，“我来劈，您歇着。”
沐卫国没动，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又出事了？”
“没事，就是有些人眼红咱们的生意。”沐添丁抡起斧头，一下把木头劈成两半，“不过都解决了。”
“你这孩子……”沐卫国叹口气，“别总让家里人担心。”
话音刚落，院门又被推开。
王书记背着手走进来，看见沐添丁笑了：“听说你在县里闹出大动静？连省环保局都惊动了？”
沐添丁放下斧头，迎上去：“王书记，您消息真灵通。”
“我昨天接到县里电话，问你是不是虹红星的人。”王书记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怎么回事？”
沐添丁把长盛化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王书记听完，沉默了片刻：“你这是捅了马蜂窝。王建国那人护短得很，他弟弟被抓，他肯定会报复。”
“所以我才回来。”沐添丁递上一根烟，“村里才是我的根基，外面风大浪大，不如先稳住这边。”
“你倒是想得明白。”王书记点上烟，“不过你回来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上面最近下了政策，鼓励社员发展副业。”王书记弹了弹烟灰，“你那个山林开发搞得不错，能不能带着大家一起干？”
沐添丁没急着答应：“王书记，您说的带大家一起干，具体怎么个干法？”
“你负责技术和销路，公社负责组织人手。”王书记抽了口烟，“收益按比例分成，你拿大头，公社和社员拿小头。”
沐添丁转身看了看院子里的老杨和张二奎。
老杨微微点头。
“成，不过我有个条件。”沐添丁转回来，“公社得给我一块山林的长期使用权，至少二十年。”
王书记眉头一皱：“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开社员大会商量。”
“那就开会。”沐添丁很干脆，“我等着。”
王书记起身，拍拍他肩膀：“行，我今天下午就召集大家开会。不过你得做好准备，有些人可不像你爹这么好说话。”
送走王书记，沐卫国凑过来：“你小子又要折腾什么？”
“爹，咱们家不能光靠猎物过日子。”沐添丁扶着父亲坐下，“我想搞个大的，把整座山都利用起来。”
“整座山？”沐卫国瞪大眼，“你疯了？那得多少人手？”
“所以才要跟公社合作。”
正说着，院门又被推开。
林杏花提着一篮子鸡蛋走进来，看见沐添丁愣了愣：“你回来了？”
“嗯，昨晚到的。”沐添丁接过篮子，“这么早就来了？”
“那就好。”林杏花松了口气，转身去忙。
“杏花，等等。”沐添丁叫住她，“下午公社开会，你也来听听。我可能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我？”林杏花有些意外，“我能帮上什么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下午三点，公社大会召开。
社员们陆陆续续到齐，挤满了会议室。
王书记坐在主席台上，敲了敲桌子：“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商量一件事。沐添丁想跟公社合作，搞山林开发。具体怎么弄，让他自己说。”
沐添丁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各位叔伯兄弟，我就直说了。咱们虹红星靠山吃山，但这些年就知道打猎采药，山林的价值没发挥出来。”
“我打算承包一块山地，搞养殖、种植、采伐一条龙。需要人手的时候，优先用咱们公社的人，工钱按市场价结算。”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喊起来。
“凭什么给你承包？山是大家的！”
“就是，你一个人占了山，我们吃什么？”
沐添丁没慌，等嘈杂声小了些才继续：“我不是白占山，每年会给公社交承包费。而且我保证，只要跟着我干活的，收入肯定比现在高。”
“说得好听，到时候你拍屁股走人怎么办？”又有人质疑。
“所以我要签合同。”沐添丁掏出一份文件，“白纸黑字，写清楚各项条款。谁要是不放心，可以拿去找律师看。”
王书记接过文件翻了翻，抬头：“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让沐添丁承包山林的，举手。”
稀稀拉拉举起几只手。
沐添丁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林杏花突然站起来：“我同意！”
全场的目光刷地看向她。
“我爹在山里摔断腿那年，是沐添丁帮我们家渡过难关。”林杏花声音很大，“他说能带大家赚钱，我信！我娘家的资源我同意投入。”
话音未落，又有几个人举起了手。
慢慢地，赞成的人越来越多。
王书记数了数，点头：“过半了。沐添丁，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到公社办手续。”
散会后，沐添丁走出会议室，林杏花追上来。
“谢了。”沐添丁回头。
“谢什么，我说的都是真话。”林杏花低着头，“不过你真能带大家赚钱吗？”
“能。”沐添丁很肯定，“不信你等着看。”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
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公社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
“谁是沐添丁？”那人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