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左司令的命令，我只负责执行这个命令，具体的，你可以去问他。”
陈牧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锅甩给了左青，因为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左青的目的。
“好吧，我知道了。”
李罡点点头，随手接过了陈牧野递过来的湿婆怨，看着手中的羊皮卷，李罡心头一动，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话说回来，湿婆怨，是不是就是湿婆死后的灵魂和怨念化成的？”
“对啊，对于知晓湿婆怨存在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在李罡接过湿婆怨的那一刻，陈牧野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他的心情随之放松，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李罡眉头一皱，斟酌着词语道：
“可是……我见过湿婆，活的湿婆。”
李罡把自己在阿斯加德外看见湿婆的事情和陈牧野仔细说了一遍，陈牧野安静听着，途中没有任何打断，等到李罡说完了，他才轻笑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似乎死去的湿婆再次出现，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在昆仑山复活，并且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见到了一些大夏神，对神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
“嗯？”
李罡不明白陈牧野怎么突然岔开话题了，不过他同样没有打断陈牧野说话，只是用一个鼻音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和示意陈牧野继续说下去。
陈牧野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他继续说道：
“你知道神，或者说，一个深神系的诞生，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吗？”
“信仰！”
李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陈牧野微微颔首，脸上多了些许的严肃。
“没错！就是信仰！无论是大夏神，还是外神，祂们之所以会诞生，是因为信仰祂们的人越来越多，在足够多的信仰的支撑下，对应的神也就诞生了。”
“所以，对于一个神系而言，最重要的是有足够多的信仰，有足够多的基本盘，如果一个神逝去了，但祂的信仰却并未断绝，依旧有着广泛的传播，依旧有着广泛的信众，那么会发生什么？”
“会……活过来？”
李罡试探性地问道，陈牧野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笑意收敛，更加严肃了一些。
“正是因为这个，大夏神在进入轮回之后才能又重新归来，因为大夏的普通人并不知道有神，他们只把神话当做真的神话，因此大夏人对大夏神的信仰是纯粹而又一贯的，这种形式的信仰并不会因为大夏神的逝去而减弱，庞大的信仰加上大夏神提前的布置，这才让大夏神能够在短短百年之间就能重新回归。”
“而别的神国却不如大夏神这般团结，祂们都希望指向自己的信仰能够更多，因为对于神而言，信仰越多，就意味着祂越强大，甚至当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时，这位神还有望冲击至高，那几乎是所有主神的目标，但能提供信仰的民众就那么多，盘子就那么大，你多拿了，就意味着别人就会少，没有谁愿意主动让出信仰，这形成了一个内部的竞争，那么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一位神突然死了，在神国内部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牧野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只不过这次的笑容中带上了些许讥讽，李罡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答：
“会被瓜分，活着的神会迫不及待地瓜分掉死去那位的信仰民众！”
“没错！而这就意味着，那位死去的神再也没有重生归来的可能了。”
李罡一下默然，陈牧野则继续道：
“湿婆作为印度的三大至高神之一，其信仰早已在民众心中根深蒂固，就算陨落了，别的印度神也很难将其取缔，而祂本身又掌握着毁灭与重生的权能，在众多信仰的加持和长久的时间之下，归来，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我想，就算湿婆归来了，肯定也不再是至高神了，甚至祂此刻的状态可能都不如一位正常的主神，毕竟……湿婆怨在这里。”
说着，陈牧野饱含深意地看了眼已经被李罡拿在怀里了的湿婆怨，李罡先是恍然，但马上又皱了一下眉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天神庙对回收湿婆怨那么不坚决呢？沧南奇迹之战时，天神庙就来了一个因陀罗，如果当时来的是梵天或者毗湿奴，湿婆怨可能已经被祂们夺回，湿婆可能已经完全回归了。”
“哈哈！李罡，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可不是所有神国都像大夏神一样和谐，天神庙内部就没有竞争吗？湿婆回归对梵天和毗湿奴有什么好处？湿婆回归只会分走梵天和毗湿奴的权利，分薄祂们的信仰，祂们又怎么可能会有动力让湿婆回归？说不定，祂们更想让湿婆彻底死去，永远都无法回归呢。”
陈牧野难得得做起嘲讽，并且嘲讽的对象还是神，而他的这番话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李罡脑中炸响，这一刻他脑中诸多的疑惑都消散了。
原来如此！所以那个时候才是湿婆去阿斯加德谈判，所以才会没有一个主神跟着湿婆进入阿斯加德！天神庙也担心那是奥丁的陷阱，担心奥丁直接出手，所以才让湿婆去试探！
如果不是陷阱，不管湿婆当下的实力怎么样，祂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足以代表天神庙做出一些决定，而如果是陷阱，奥丁出手了，只是死了一个才初步复苏回归的湿婆，天神庙方面一点也不会心疼。
所以陪湿婆去阿斯加德的那些主神几乎都是湿婆的“家眷”，这特么不就是天神庙对湿婆一脉的打压么？说不定天神庙还巴不得那是奥丁的陷阱，不仅期待着阿斯加德把湿婆留下，甚至还期待着阿斯加德把湿婆一脉的主神们也都留下呢！
“你在想什么？”
见李罡突然恍然，但又马上陷入沉默，陈牧野有些好奇地问道，李罡这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对着陈牧野笑了笑。
“噢！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