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贴着墙走,手里握着一根铁条。他没回头,但感觉地沟那边安静了。刚才的声音没再出现,只有风吹着破铁皮哗啦响。
他松了口气,继续往配电箱走去。
三十米的路,他走了快五分钟。每一步都很小心,避开松动的铁板。头顶的灯一闪一闪,照不远。
配电箱歪在墙角,门开着一半,里面黑乎乎的。他蹲下,伸手摸了摸边,手指沾了灰。他用指甲刮开缝,借着光往里看。
线路板还在,上面有个芯片,应该是稳压用的。螺丝锈死了,硬拧会断。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螺丝。电流从指尖流出,不大,刚好让金属发热。几秒后,他用指甲一拨,螺丝松了。
他把电路板拿出来,表面有点发黑,但没坏。他又从旁边的旧变压器上拆了几圈铜线,绕在手腕上。
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往回走,比来时快了些。
回到地沟,张峰靠在墙边,看着出口。听到动静,他转头问:“拿到了?”
“拿到了。”苏然把东西放在膝盖上,“就看能不能用。”
张峰看了一眼:“你这拼法,像修自行车。”
“能用就行。”苏然开始拆信号发射器的外壳,“现在问题是电压不稳。一通电,要么烧零件,要么直接断。”
“不能换个电源?”
“备用的炸了一个,只剩一个,不能浪费。”苏然摇头,“得先把电压压住。”
他把新电路板接进主回路,连上充电宝。按开关,红灯闪两下,灭了。
“又不行?”张峰问。
“电流太大,稳压没起作用。”苏然拆开检查,“这板子太老,反应慢。”
“你不是能控电吗?”张峰突然说,“你不是一直用电流接线?既然能放电,也能收电吧?就像水龙头,你想开多少就开多少。”
苏然一愣。
他低头看线路,慢慢点头:“可以试试。”
他把左手食指插进主回路接口,另一端连电源。异能启动,电流顺着胳膊往上冲,他没缩手。
他能感觉到每一股电流的走向。闭上眼,脑子里像有条通道,电流像水流往前跑。他在心里用力,把电流压小了。
绿灯亮了。
“通了?”张峰小声问。
“通了。”苏然没睁眼,“但我得一直控着,松手就断。”
“所以你现在是人肉稳压器?”
“差不多。”苏然睁开眼,额头出汗,“只要我不倒,信号就能传。”
张峰笑了:“你这设备,现在算半个人了吧。”
苏然也笑了笑,没说话。他靠在墙边,手臂架在膝盖上,手指不动。信号灯稳定亮着。
几分钟后,他打开系统界面。
半透明的框弹出来:
【检测到低质量直播流……人气值开始累积】
【当前人气200】
【打赏能量:0】
“回来了。”他说。
“有人看?”张峰问。
“至少系统认了。”苏然看着数字,“画面太糊,没人打赏,但点赞有了。”
“慢慢来。”张峰坐回去,“你能撑多久?”
“不知道。”苏然动了动肩膀,“这比打架还累。但我能坚持一会儿。”
“够了。”张峰握紧棍子,“等热度上来,你搞点动静,观众就多了。”
“得想办法。”苏然看设备,“现在只能传声音和模糊画面,拍打斗太危险,万一断了,没第二个充电宝。”
“要不讲个故事?”张峰说,“就说你在哪,遇到啥事,怎么修设备。观众喜欢听这个。”
苏然想了想:“行。但得加点料。”
“什么料?”
“我说我在被追杀。”苏然笑了笑,“他们有异能,我不是一个人。”
张峰一愣:“不怕吓跑人?”
“不怕。”苏然看系统,“越离谱,越有人信。热度起来,打赏来了,我就能解锁新技能。”
他清清嗓子,对着麦克风说:“各位,我现在在一个废弃工厂,刚躲过一波追杀。他们不是普通人,有高科技武器,还有超能力。我之前靠隐身逃了一次,但现在设备坏了,只能自己修。”
他停了一下:“你们看到的画面可能很糊,声音也可能断,但这不是特效,是真事。如果你们还在看,点个赞,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说完,他等了几秒。
系统提示跳出来:
【人气值:2800】
【收到小额打赏x3,累计打赏能量+15】
“有效果。”苏然低声说。
“你还真敢说?”张峰皱眉。
“不说实话,谁信?”苏然继续说,“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在演。但我要是真死了,这条直播就会断。你们能看到这一刻,说明我还活着。我也希望我能活到明天。”
他又说了几分钟,讲怎么被围,怎么靠观众逃命,怎么拼设备。语气很平,像聊天。
人气涨到六千,打赏也开始多了。系统右下角,流量点慢慢涨。
【流量点+1,当前余额:7】
【粉丝总数:98,400】(差1600到十万)
“快到十万了。”苏然说。
“能解锁新异能?”张峰问。
“随机的。”苏然点头,“可能是夜视,也可能是听力变强。不管是什么,都有用。”
他继续直播,一边说一边控电流。手指有点麻,但他没松。
突然,系统弹出新提示:
【粉丝总数达到10万,解锁新功能】
【获得随机异能:动态捕捉】
眼前变了。
不是看得更清楚,而是他能“猜”动作。哪怕只看到一点影子动,他也知道下一步去哪。
“这技能厉害。”他低声说。
“怎么了?”张峰问。
“我能猜到别人要动哪。”苏然看向出口,“比如你现在站起来,我知道你先抬哪条腿。”
张峰瞪眼:“那你就能躲攻击?”
“不止。”苏然盯着墙角,“我现在连风怎么吹,铁皮怎么晃,都能提前半秒知道。”
他看系统,流量点涨到12。
“有打赏了。”他说,“再来几波,就能攒够隐身技能。”
张峰看外面:“巡逻的还没回来。”
“那就继续播。”苏然调整姿势,“我换个说法——接下来我要想办法离开。但在这之前,我要让你们看到更多真相。”
他对着麦克风说:“你们以为我只是个主播?其实我也有能力。刚才那次隐身,不是特效,是系统给的技能。而这个系统,来自一场意外。今天我不光要逃命,还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人气开始涨得更快。
打赏接连跳出:
【收到‘飞机’x2】
【收到‘火箭’x1】
【打赏能量+80】
流量点跳到20。
苏然感觉体内能量在恢复。他知道,只要直播不停,他就不会倒。
张峰看他:“你还真把直播间当作战室了。”
“本来就是。”苏然笑了笑,“观众是援军,打赏是弹药,系统是装备。我这场仗,打得一点都不孤单。”
他低头看手指,电流稳定。绿灯亮着,声音一直传出。
远处风还在吹,铁皮轻轻响。
苏然深吸一口气,准备说下一段。
这时,他眼角看到三点方向的墙角。
一道影子贴着地面,正慢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