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婷被苏晚星母女俩接连的话刺得颜面尽失,尤其是陈小雨最后那怜悯的眼神,更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让她羞愤交加。
眼看陈小雨就要走,她急于扳回一城,找回点优越感,立刻冲着陈小雨的背影提高声音道:
“站住!陈小雨,你别得意!我再怎么样,现在也是名正言顺住进了陈家,成了陈家的人!不像你,已经被赶出来了!”
她看着陈小雨停住的脚步,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意,扔出了她认为最能打击对方的“重磅消息”:
“还有,忘了告诉你,立业爸爸和我妈妈的结婚请柬,早就给你妈江秀梅送过去了!怎么,她没告诉你吗?也是,毕竟是自己前夫再婚,这种‘喜事’,她大概也不好意思跟女儿说吧?就是不知道,明天锦月阁的喜酒,你们母女俩,会不会‘赏光’来参加呢?”
陈小雨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
舒婷婷看着陈小雨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局。
苏晚星眸中寒意凛然,她上前一步,将气得发抖的陈小雨护在身后,目光如淬冰的利刃直射舒婷婷,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既然舒小姐如此‘盛情’邀请,那你放心,明天的婚礼,我们一定会准时出席。” 她微微停顿,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而且,还会精心准备一份‘大礼’,好好‘祝贺’你母亲和陈叔叔新婚之喜!”
这“大礼”二字,被苏晚星咬得极重,带着明显的讽刺和警告意味。
舒婷婷被她眼中那洞悉一切的气势所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转为一丝慌乱。
……
回到陈家,趁着陈立业出门应酬、刘建英在客厅看电视的间隙,舒婷婷心神不宁地将遇到苏晚星和陈小雨,以及苏晚星说要送“大礼”的事,悄悄告诉了母亲刘秋燕。
刘秋燕一听“苏晚星”和“大礼”,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手一抖,正在清洗的碗碟“啪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声格外刺耳。
这动静立刻引来了刘建英的不满,她趿拉着拖鞋走过来,看着一地的碎片,心疼地皱起眉,埋怨道:“哎呀,秋燕!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当心!这碗一套挺贵的呢!”
她只顾着心疼碗,丝毫没问刘秋燕或旁边的舒婷婷有没有被碎片划伤。
刘秋燕强压下心头因苏晚星带来的恐惧和对婆婆的不满,连忙弯腰收拾,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妈,是我不小心,手滑了。下次一定注意。” 她心里却对这个又懒又小气、只会指手画脚的婆婆愈发厌烦。
刘建英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但眼神里也流露出对这儿媳妇不如刚进门时那么“听话顺从”的不满,嘟囔着走开了。
待刘建英离开厨房,刘秋燕立刻拉下脸,压低声音责怪女儿:“婷婷!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去招惹苏晚星,更不要去惹那个陈小雨!你怎么就是不听!”
舒婷婷一脸不解和不以为然:“妈,你怎么越来越怕那两个丫头了?她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刘秋燕又急又气,眼看瞒不住,只好将上次在校门口被一个男人拦住、并被对方拿她不堪的过去狠狠威胁的事情,简略地跟女儿说了一遍。
末了,她心有余悸地说:“我估计他是江秀梅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家站稳脚跟,你要是把她惹急了,她真把我们那些事捅到你陈叔叔和奶奶面前,我们娘俩就全完了!”
舒婷婷听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也露出了后怕的神情。
原来母亲不是在长他人志气,而是他们手里竟然握着能彻底毁掉她们的把柄!
新婚宴席那天,终究还是在刘秋燕母女二人惴惴不安的心情中来临了。
虽然是大喜的日子,但毕竟陈立业和刘秋燕都是二婚,双方商议后决定不大肆操办,只邀请了较为亲近的亲朋好友,在锦月阁订了几桌宴席,简单吃个饭。
刘秋燕原本对这一天期待已久,特意精心挑选了一条质地良好、款式得体的暗红色长裙,既符合喜庆的氛围,又不至于太过扎眼。她本想风风光光地成为名正言顺的陈太太,在亲友面前好好风光一回。
然而,从早上起床梳妆开始,刘秋燕就有些心神不宁,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口,仿佛在担心什么不速之客的到来。
她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勉强和心不在焉。
细心的陈立业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满:当初是刘秋燕坚持要在档次高、价格自然也更贵的锦月阁办宴席,说是“一辈子就这一次,不能太委屈”,他拗不过才同意。如今钱花了,她倒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哪有点新娘子的喜庆劲儿?
趁着宾客还未到齐的间隙,陈立业将刘秋燕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带着诘问的语气道:“秋燕,你今天怎么回事?绷着个脸,心不在焉的?这可是咱们的好日子!”
刘秋燕心里一紧,生怕被看出破绽,连忙挤出最甜美的笑容,伸手亲昵地替陈立业整理了一下本就很平整的领口,软语哄道:
“立业,你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高兴得都有点不知所措了。说真的,我这心里比第一次结婚那天还紧张、还激动呢!能跟你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家,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福气,我这是怕自己在梦里呢!”
她这番话,既解释了自己的“失态”,又极大地满足了陈立业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和保护欲。
陈立业看着她娇羞带怯、满眼依赖的模样,那点不满立刻烟消云散,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行了,好好当你的新娘子,别想那么多,有我在呢。”
刘秋燕依偎着他,嘴上应着,心里却丝毫未能放松,那份对苏晚星所谓“大礼”的恐惧,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