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不再去和其他的同龄人多交流交流？”刚与老朋友短暂交谈完的韩寂，一回头就见方陌和林瑶径直朝他们这桌走来，脸上的诧异怎么都掩饰不住，这俩年轻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直奔他们这群“老家伙”而来了？
走在前的方陌闻言，随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稍显凌乱、快要遮住眼睛的长发，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语气却十分自然：
“您老刚才不是特意嘱咐，让我们等会儿过来找您吗？我们这可是谨遵吩咐。再说了，”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年轻人的跳脱，“我们还打算聊完了早点溜出去，体验一下古都晚上有名的‘传统项目’呢。”
他边说边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了那张小桌旁特意空出的一个座位上。林瑶也紧随其后，安静地坐在了另一个空位。
韩寂会长看着方陌这副坦率甚至有点“赖皮”的模样，不由失笑，摇了摇头：“你啊……行，既然来了，正好我也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率先将手引向坐在一侧的一位坐姿笔挺、肩背宽阔的中年男子：“这位是我们古都防卫队的实战总教官，飞角。”
被点到的飞角教官立刻如同条件反射般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一股军人特有的干练和铁血气质扑面而来。他利落地伸出那只布满厚实老茧的大手，脸上带着爽朗而不失威严的微笑：
“你好，方陌同学，久仰。我是飞角。”两人的手短暂而有力地交握，随即分开，动作干净利落。
“这位是陆虚，我们古都卫戍部队的高级将领，军阶可不低。”韩寂继续介绍下一位。
听到这个身份，饶是方陌自觉也算见过些风浪，心头也不由微微一凛。原因无他，“军队高级将领”这个头衔背后所代表的分量实在沉重，绝非单靠实力就能企及，更需要卓越的才能、赫赫战功以及相当的机遇。
那位名叫陆虚的中年将领显得沉稳许多，他只是微笑着伸出手，与方陌轻轻一握便缓缓松开，态度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随着韩寂会长继续介绍后续几位与会者，方陌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原因无他，这阵容的规格……似乎有点高得超乎想象了。而当听到“中部魔法军区军首秘书”这个头衔时，他眼角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到了这一步，对方此次邀约的真正意图，在他心里已经如同明镜般清晰了。
连方陌这种对政治信号不算特别敏感的人都察觉到了，出身大家族的林瑶更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脚下微微发力，刚想找个借口起身暂避——
就在这个瞬间，方陌的手在桌下极其快速地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林瑶略带诧异地看向方陌，却见方陌依旧面不改色地对着几位大人物微笑，不时赞同地点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而桌上其他几人的目光，也确实不时地、看似无意地扫过她所在的位置。
“咳咳，”方陌适时地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直接了许多，“各位前辈，有事的话不妨直说。至于林瑶，”他侧头示意了一下，“她是我们团队的核心统筹，所有重要事务她都有参与，并且之后的具体落实也离不开她。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几位原本目光频频扫向林瑶、意图明显的大人物们，听到方陌这番滴水不漏又态度明确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都露出了略带赞赏和了然的笑容。目光中的审视意味褪去，也不再试图绕圈子。
那位军首秘书率先开口，脸上的客套笑容收敛，换上了认真的表情：“方陌同学快人快语，那我们就不兜圈子了。韩会长，您看？”
这时，几人才发现韩寂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这桌，将谈话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
秘书目光灼灼地看向方陌和林瑶，正色道：“我们此次冒昧请二位过来，确实是有一项重要的合作意向，想与二位，深入地谈一谈。”
“那当然可以。”方陌感受着周遭空间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魔法波动，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但面上并未露出任何异样。
显然，这次谈话的保密级别和重视程度，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还要高，这让他心中的秤砣又沉了几分。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那位军首秘书观察着方陌逐渐凝重的神色，心中暗自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不再迂回，直接抛出了最具分量的试探：“军方希望，你们目前生产的所有型号的‘储魔石’，能否……全部、并且独家供应给军部？”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方陌心中激起千层浪。他的脸色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僵，有一说一，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是如此“霸道”的要求，几乎不留转圜余地。
然而，电光火石间，联想到自家产品在战场上可能发挥出的巨大战略价值——快速补充魔能、维持高强度法术压制、甚至挽救法师生命——对方提出这种要求，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脸上的诧异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随即迅速重新挂上了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与此同时，他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探向旁边林瑶的手掌，指尖飞快地、极其隐蔽地划过了几个简单的轨迹。
林瑶的掌心传来轻微的触感，她立刻集中精神感知——那分明是两个字：【中】、【五】。
仅仅是瞬间的思索，林瑶便完全明白了方陌的意图。
他划出的并非完整词汇，而是自己的底价：中阶的储魔石，其产量的五成出售权，以及低级储魔。
而在得到了方陌的示意之后，少女的大脑中开始着快速的思考，在最后，她也是得到了自己最后的答案。
“我们的保证是超阶极其以上等级的储魔石之对军部和相关部门进行销售，不过价格上会比售价稍微上升一点。”
原本还准备开口的秘书微微一顿，显然对于这个条件是有点讶异的，而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