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坐在金陵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黑色连衣裙衬得她像只高贵的白天鹅，略施粉黛的侧脸精致又带点冷意——倒不是她性格冷，纯粹是天生的“臭脸综合征”，平时就不爱笑。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向陆川，站起身问道：“会议结束了？”
“刚结束，下午茶喝得怎么样？”陆川走过去，顺手帮她拎起放在旁边的包。
“涨了不少见识，就是跟那些老板太太聊天有点跟不上。”陆清无奈地笑了笑，“她们聊的不是美容养生，就是旅游投资，全是我不懂的领域。”
“慢慢来，以后我多带你参加这种聚会，多接触接触，慢慢就融入了。”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了，我跟杜所长说的那事，你觉得就这么简单？”
“难道不简单吗？”陆清有点疑惑。
“当然不。”陆川摇了摇头，一语道破天机，“酒桌上的话哪能当真？下次还得约他打打高尔夫、洗个脚，再送点礼物，关系才能热络起来。”
“这么麻烦啊。”陆清皱了皱眉，她是个喜欢简单的人，最烦这种弯弯绕绕的应酬。
“麻烦也得做啊。”陆川笑着调侃，“现在麻烦点，总比真遇到事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强。放心，不用你去应酬，带你过来就是让你见见世面，玩一玩。”
“你就是想去洗脚找技师吧？”陆清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陆川摊了摊手，一副“你不信我也没辙”的样子。
陆清气笑了——这话听着怎么跟绿茶、渣女的台词似的？这家伙上辈子该不会是个女生吧，怎么这么会说气人的话！
“走了，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陆川转移话题。
“刚喝了下午茶，不饿。”陆清摇了摇头，“我得回趟家换衣服，然后去上班。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我送你回去，顺便跟你说个事。”陆川打开车门，“以后杜太太要是组织聚会，你有空就去，消费我报销。”
“我心里有数。”陆清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以她的心思，不用陆川反复提醒。
车上，陆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忍不住感慨：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端的活动，明明大家坐在同一个大厅里，却感觉隔着一个世界。她很清楚，自己能来这里，全靠陆川；如果没有他，她就是个普通的小护士，根本触摸不到这个圈子。
不过杜太太人挺好，跟她聊了不少“干货”，甚至还教了她几招“拿捏小年轻”的秘诀，比如当年怎么治服杜所长的——这些小秘密，她可不会跟陆川说。
前一秒还在五星级酒店跟富太太喝下午茶，下一秒就要去医院上没有工资的班，这种落差感让她有点哭笑不得。她看向陆川的眼神愈发柔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不觉中，她对陆川的依赖越来越深了。
把陆清送到医院门口，已经快五点了。陆川坐在车里，心情不错——今天的恳谈会没白来，不仅收了一堆老板的名片，还拿到了吴书记秘书的电话，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收获。
他心里门儿清，吴书记之所以特意跟他寒暄，一是因为两人是老乡，二是觉得他年轻有为，说不定有点“爱才之心”。当然，这都是他自己脑补的——想让大人物帮忙，前提是自己得有价值，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在这个社会上，能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回到学校，陆川跟王义勇几个在食堂吃了晚饭，回宿舍打了会儿游戏，就背着包去上晚自习了。
刚坐下来没十分钟，辅导员陆秋萍就走进教室，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陆川身上：“陆川，你出来一下。”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陆川——这家伙又犯什么事了？平时逃课没人管，今天难得来上晚自习，居然被辅导员叫出去了，该不会是要挨训吧？不少人心里偷偷等着看笑话。
陆川跟着陆秋萍走出教室，疑惑地问：“陆老师，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陈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陆秋萍解释道。
陆川恍然大悟——难怪陈校长会找他，肯定是知道他今天去参加恳谈会了。他忍不住吐槽：这一天天的，比老板还忙，跑综合楼都快跑出经验了。
副校长办公室里，陈言见他进来，笑着招手：“小陆，坐。今天去参加恳谈会，见到吴书记了吧？”
“见到了，还跟吴书记聊了几句，他还给了我秘书的电话。”陆川坐下，端起陈言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两人寒暄了半个多小时，陈言对陆川能跟吴书记搭上关系挺意外，还特意叮嘱他：“以后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跟学校说。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学校肯定会帮你。”
从综合楼出来，陆川心情更爽了——学校的关系、社会上的关系都慢慢铺开了，接下来只要好好维护就行。
晚上十点，陆川刚回到宿舍，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宋时薇打来的。
“陆川，你回宿舍了吗？”电话里传来宋时薇甜甜的声音。
“姑奶奶，都十点多了，我不回宿舍难道在外面摸鱼啊？”陆川调侃道，“你该不会又在校门口等我吧？”
“才没有！”宋时薇娇嗔道，“我刚回宿舍没多久，我爸给我打电话了，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了？”
“不想猜。”陆川故意逗她。
“你就猜一下嘛！”宋时薇不依不饶。
“难道是他妥协了，同意我们在一起了？”陆川靠在阳台栏杆上，顺手关上了宿舍门——免得被王义勇几个听去八卦。
“你怎么知道！”宋时薇惊讶地叫出声，“我爸说想找个时间，就我们三个人单独谈谈。”
“他小娇妻不跟着？”陆川挑眉。
“他知道我不喜欢曲婉婷，所以说就我们三个。”宋时薇小声说，“你有空吗？”
陆川却一口回绝：“没时间，暂时不想谈。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不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宋时薇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淡，赶紧撒娇：“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见他，那我们就先不去好不好？等春节他回老家过年，我们再谈，行不行？”
“行啊，都听你的。”陆川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小丫头还挺会察言观色。
“那我去洗澡啦，晚安～”
“一起洗啊？”陆川调侃道。
“好呀，那开视频洗？”宋时薇反将一军。
陆川缩了缩脖子，赶紧认输：“别了别了，我在阳台怪冷的，挂了挂了。”
“哼哼，胆小鬼！”宋时薇笑着挂了电话。
自从两人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宋时薇也放开了不少，性格越来越大方，偶尔还会跟他开点小玩笑。
回到宿舍，王义勇几个立刻围了上来。
“川哥，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啊？是不是东海大学那个宋时薇？”
“我觉得是金艺的李慧娜！”
“你们都错了，肯定是他青梅竹马陆清！”
“屁的青梅竹马，没听过青梅不敌天降吗？川哥肯定更喜欢宋时薇！”
“你们几个屁话真多，赶紧睡觉去！”陆川翻了个白眼，坐在电脑前，心里却在琢磨——宋建东突然松口，一点都不意外。
今天在恳谈会上见了一面，又从施科长他们嘴里打听了他的情况，知道他不是普通大学生，有实力有背景，所以才想缓和关系。自己拉不下脸，就从宋时薇那里下手，这招玩得挺溜。
陆川不是阴谋论者，但他是真喜欢不起来宋建东和曲婉婷——一个抛妻弃子，一个破坏别人家庭。当然，这种话也就心里想想，真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可能会双标，但这不影响他讨厌这两个人。
之前宋建东对他一脸嫌弃，现在知道他有本事了，就想摆出长辈的架子谈“家事”，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他肠胃不好，消化不了这种“热情”。
更何况，宋建东跟宋静仪早就离婚了，宋时薇也成年了，他根本没资格管宋时薇的感情事。他跟宋时薇在一起，心情好就喊他一声“宋叔叔”，心情不好就装没看见，没什么不礼貌的——毕竟，对方早就不是宋时薇的“监护人”了。
陆川不喜欢被动的感觉，宋建东想安排他见面，他偏不去。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转念一想，其实就是单纯不喜欢跟讨厌的人来往，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川过得很悠闲，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宿舍打游戏。倒是陆清，自从参加完恳谈会后，像是打了鸡血，工作起来更努力了——大概是被那些老板太太的“励志故事”激励到了。
公司那边也没什么大事，行政部和策划部正在忙着筹备年会，打算包个酒店宴会厅，请员工们吃顿饭，他到时候露个脸就行。至于寒假领导层的团建，还在规划中。
陆川还跟李慧娜吃了几次夜宵，两人关系没什么进展，依旧停留在“互撩”阶段。
终于，金陵迎来了第二场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不到半天就把整座城市覆盖成了白色，走在路上像置身于童话世界。
南财宿舍里，陆川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寒假。
“川哥，春节过后我就去公司实习啊，你可别忘啦！”庄孝凑过来，一脸期待。
“忘不了，到时候正好有线下活动，你过来帮忙。”陆川笑着说——《神庙逃生》和《水果大师》的线下活动已经规划好了，各种周边也在制作中，打算借着春节搞一波宣传，再推出“春节福利”，吸引更多玩家。
“你们寒假怎么回去啊？”陆川问道。
“还能怎么回去，坐火车呗！”王义勇叹了口气，“不像你，家离得近，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飞机票太贵了，舍不得买。”
“呵呵，等你们以后赚钱了，天天坐飞机都行。”陆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学生会组织学生把学校道路上的积雪清理干净了，马路上的车辆也能正常通行，就是速度慢了点。
陆川哈了口热气，看着白茫茫的校园，忍不住笑了——他的大学生涯，第一个寒假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