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在敌人前面闪，闪得越来越快。
江星澜的左手还插在地里，能量一直往她身体里流。她不敢拔出来。右臂的晶体已经长到肩膀，皮肤下面发着光，手指僵住，快动不了。她呼吸很重，胸口像压了石头。
陆沉渊靠在断掉的柱子边，嘴边有血。他手里的银光忽明忽暗。他抬头看她一眼，声音哑：“听得见吗？”
“听得见。”她答。
顾寒声站在右边，只剩一只左臂握着刀，断口还在冒烟。他低声说：“说重点。”
三个人没多余的话。他们连喘气都要省着来，但脑子清楚——不能再守了。
江星澜闭眼，把星核的感知范围缩小，不去管单个敌人，只抓敌人的进攻节奏。她额头出汗，身体晶化的地方一阵阵疼。终于，她发现一个规律：每次猛攻之后，都会停0.7秒。
不是乱来的，是固定的空档。
她马上把这数据传给陆沉渊。他太阳穴直跳，头像要裂开，但他还是强行启动量子意识，开始算这个时间能不能用。
几秒后，他在脑子里回了个信号：能用。
顾寒声也接进来，看自己左臂的能量。他的机械核心还有87%的电，但充能时间和敌人进攻对不上。他突然说：“可以在他们停下那一瞬打一波。”
“分三步。”他说，“第一步打乱他们，第二步造出空隙，第三步炸开。”
江星澜睁眼，看着他。
陆沉渊点头：“我能开个小裂缝，在空档里通条路。”
“你控场。”江星澜对陆沉渊说，“我定时间。顾寒声，你准备最后一击。”
顾寒声没动，只是把左臂的武器调成自动模式。只要收到她的信号，就会立刻放出全部能量。
计划定了。
问题也来了。
江星澜的身体越来越硬，每用一次星核，脖子上的裂纹就多一道。她只能把感知缩到前面三十米，才能少耗点力。
陆沉渊的记忆又乱了。刚才他脑子里突然出现画面——江星澜被拉进黑洞，他伸手却抓不到。他知道那是以前的事，但现在不能想这些。
他用力掐自己一下，疼让他清醒了些。
“我会记得。”他低声说，“这次，我会站在这里。”
顾寒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换了握刀的手势，刀尖朝下，随时能冲出去。
时间不多了。
敌人最前面那人的红光越来越亮，倒计时快结束。其他人也在动，新一轮进攻马上开始。
江星澜再闭眼，继续更新敌人的节奏。每两秒就把新数据发给两人，让他们不脱节。
陆沉渊把未来五秒分成十二段，算了三次开裂缝的时间。他不要完美，只要准。
顾寒声关掉所有不用的功能，把87%的能量存进左臂。他还设了个共享电源，谁不行了就能支援。
“星隙斩。”江星澜突然说出这个名字。
两人看向她。
“感知—干扰—输出。”她说，“我们三个，就是这条链。”
没人反对。
这是现在唯一能赢的办法。
风险很大。如果陆沉渊的裂缝开太久，可能被卷走；如果江星澜慢一点，整个节奏就乱；如果顾寒声的攻击不集中，破不开防线。
但他们没退路。
江星澜的左手还在地里，能量还在进。她不知道这力量最后会怎样，但现在，她得靠它撑住。
陆沉渊站直，手里的银光弱，但没灭。他记不清很多事，但他记得这个位置，记得身边这两个人。
顾寒声抬起左臂，武器完成检查，脑里响起提示音。
三人背靠背，姿势没变，但状态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被打的残兵，而是一套要反击的系统。
敌人前面，红光突然稳住。
自爆程序进入最后锁定。
江星澜睁眼，声音很轻：“准备。”
陆沉渊抬手，银光在指尖聚集。
顾寒声的左臂压低，进入发射状态。
下一秒，江星澜右手猛地张开，晶化的手指指向前方，嘴里吐出两个字：
“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