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一震，江星澜的手还放在导能环上，就被一股力量撞得往后倒。她撞到了身后的能源箱，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屏幕突然变红。
“塌陷区破了！”顾寒声猛地站起来，机械臂变成战斗形态，发出咔咔的响声，“它们从下面进来了！”
陆沉渊冲到主控台前，手指按在按钮上。他有一瞬间愣住了，好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但很快盯住屏幕，声音冷了下来：“敌人离主塔还有七十米，速度快。”
“护盾没开。”江星澜咬牙，把手重新插进导能环。她的皮肤下有光在蔓延，从手腕爬到肩膀，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在裂开。她不管这些，只把能量往系统里送。
嗡——
护盾打开了，一道透明的墙挡在前面，刚好挡住第一批敌人。爆炸接连响起，火光照亮护盾边缘，整个房间都在晃。
“左边没人守！”顾寒声跳出掩体，举起高周波炮，第一发就打爆了一个傀儡的头。他半跪在地上，不停扫射，“三号节点空着！”
“没人了。”江星澜喘了口气，“只能靠裂隙。”
陆沉渊点头，抬手划了一下。空中出现一道黑缝。时间像停了一秒，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敌人动不了了。
下一秒，黑缝合上，那些人炸成了碎片。
“有用。”陆沉渊低声说，手指有点抖。他扶了下头，眼前忽然闪出一个画面：另一个自己站在雪地里，抱着一个人。他晃了下脑袋，画面消失了。
“别停。”江星澜盯着数据流，“第二批要来了。”
话刚说完，东南边的塔楼倒了。不是炸的，是被人从里面拆开的。一只巨大的机械臂破墙而出，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是星渊商会的重型傀儡，每走一步地都在抖。
“目标是主控塔。”顾寒声换弹夹，“它们想拆掉指挥中心。”
“那就不能让它们靠近。”江星澜咬住嘴唇，把导能环插得更深。她的手臂开始发光，像整条胳膊变成了晶体。她调高星核频率，强行让护盾同步。
护盾闪了两下，突然扩大，把主塔周围三十米都罩住了。
重型傀儡撞上来，发出刺耳的声音。护盾凹下去一块，但没破。
“还能撑。”她说。
“你不行。”陆沉渊回头看她一眼。她的脸泛着光，嘴唇发白，呼吸很轻。他知道她快撑不住了，但他不能分心。他必须控制好裂隙。
“第二批进攻开始了！”顾寒声大喊，“右边出现新队伍，不是傀儡，是真人！”
屏幕上，一队穿黑甲的士兵从西北包抄过来。他们动作整齐，身上连着暗红色的线，像是被什么东西连在一起。
“是星傀操控团。”江星澜认出来了，“沈清秋来了。”
“那就更不能让他们靠近。”陆沉渊动手，在右边前方打开一道裂隙。这次只开了半秒，但敌人的队形乱了。
几个人撞在一起，后面的开枪打中了自己人。
“机会。”顾寒声抓住时机，放出无人机群。剩下的七架飞出去，带着小炸弹冲向敌人。三架被打下来，四架成功引爆，炸出一片火。
“中间压力小了。”他说。
“只是暂时。”江星澜看着屏幕，“他们还没用全力。”
她说对了。
第三波进攻来得更快。敌人从正面、左右两边、还有地下通道一起冲上来。护盾压力猛增，警报一个接一个响。
“三号节点过载！”
“能量分流失败！”
“左翼护盾要破了！”
江星澜一只手抓着导能环，另一只手快速打出指令。她把自己的能量分成三份，分别送到三个弱点。每次输出，她的身体就更亮一分，皮肤下的光像在动。
“你还剩多少？”陆沉渊问。
“够用。”她说。
其实不够。
她视线模糊，耳朵里有尖锐的声音，像脑子里有东西在转。她知道这是身体进化的表现，但她不能停。
陆沉渊连续开了三次裂隙，每次间隔不到十秒。他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渗出血。记忆片段不断冒出来——他看见江星澜穿婚纱站在祭坛上，看见自己把血契写在胸口，看见她在虫洞边掉落……他用力掐手掌，疼让他清醒。
“我还能撑。”他说。
顾寒声的机械臂发出过热警告，红灯闪个不停。他关掉冷却，把功率拉到最大。枪管烫得发红，但他没停下。每一枪都打中敌人的关节或核心。
“左边清了！”他吼道。
“右边还有两个缺口！”江星澜突然抬头，“他们想绕后！”
陆沉渊立刻转身，准备在后面开裂隙。可他刚抬手，身体突然僵住。记忆断层又来了。
他站在原地，手举在空中，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陆沉渊！”江星澜大喊。
他没反应。
顾寒声看了一眼，明白了。他单手撑地，把最后一架无人机调向后面。那架飞机冒着烟冲出去，在敌人靠近时自爆，炸出一道火墙。
“给你十秒。”他咬牙。
江星澜看着陆沉渊不动的身影，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他听不见，但她还是说了：“别让他们进中心，别碰主控台。”
这句话好像穿过了什么，落进了某个地方。
陆沉渊眨了下眼，手指动了。
裂隙打开。
一道深黑的缝出现在后方通道，所有冲来的敌人都被吞进去，一点声音都没留下。
“成了。”顾寒声松了口气，放下枪。
可江星澜没有放松。
她盯着屏幕，瞳孔一缩。
“不对……”她声音发紧，“主力还没出来。”
好想回应她的话，地面又震了。
这次震动是从正下方传来的。
主控塔底下的地板裂开，一条黑缝迅速蔓延。一个东西从下面爬出来。它不像傀儡，也不像人。全身是黑色硬壳，四肢扭曲，头是一团不断变化的光。
“星核融合体。”江星澜认出来了，“他们把碎片塞进活人身体了。”
那东西一落地就冲向主控台。
“拦不住了！”顾寒声想开枪，但机械臂过热锁死，动不了。
陆沉渊刚恢复意识，看到这一幕，立刻抬手要开裂隙。
可那东西太快了。
它撞上护盾的瞬间，护盾发出撕裂的声音。
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