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林仲秋点开一段视频,是肯尼亚的孩子们在教家长用童安环,“我们的技术不依赖高端设备,用普通手机就能操作,成本只有你们的十分之一。对发展中国家来说,能落地的技术才是好技术。”
会议室外,阳光穿过玻璃幕墙,照在林仲秋带来的样品上——那是用非洲当地的红泥和回收塑料做的童安环,上面刻着斯瓦希里语的“希望”。
最终,国际标准化组织全票通过将“童安环技术规范”纳入国际标准,这是首个由中国主导制定的儿童保护技术标准。
消息传来时,微光学院的孩子们正在画“未来的童安环”,妞妞画的环上长着翅膀,旁边写着:“飞到月亮上也能保护我。”
林仲秋看着画,突然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的绝望。
那时她以为自己只是个过客,没想到会在这里种下一片花海。
她拿出手机,给第一世界的“自己”发了条信息(虽然知道收不到):“你看,微光真的能变成火炬。”
林仲秋把“粉笔花基金”交给了新的团队,自己则带着童安环的核心技术,去了最偏远的山区。
她在那里建了个“童安环小工厂”,雇的都是当地的妈妈们,她们一边组装设备,一边照顾孩子,两不误。
“秋姐,这是今天的产量!”一个妈妈举着记录表,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她的孩子曾因童安环获救,现在她成了保护别人的人。
林仲秋看着生产线,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得粗糙了,不像刚来时那样细腻,却多了很多茧子,是拧螺丝、敲代码、握粉笔磨出来的。这些茧子,是她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印记。
这天,她收到一封来自国外的邮件,是当年那个肯尼亚小女孩写的,用不太熟练的中文:“我现在是学校的‘小卫士’,帮助了三个小朋友。谢谢你的童安环,它像星星一样亮。”
附件是张照片,女孩脖子上挂着童安环,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背景是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那些花,像极了粉笔花。
林仲秋合上电脑,走到屋外。山里的孩子正在玩“保护游戏”,一个孩子扮演坏人,其他孩子用玩具童安环“报警”,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夕阳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林仲秋蹲在山区小学的泥地上,看着孩子们围着童安环4.0版本的残骸发愁。
“又坏了?”她捡起碎片,发现外壳裂了道缝,是被石头砸的。旁边的小男孩挠着头:“我哥说这是‘监视他的玩意儿’,就给砸了……”
“看来得给它加点‘人情味儿’。”林仲秋摸着下巴,突然有了主意。
她带着团队泡在实验室,给童安环5.0加了个“亲情互动模式”——家长按三次手环,就能给孩子发段语音,比如“放学早点回家”;孩子按两次,能回个“收到”的表情包。
“这不是变相加了个对讲机吗?”小张翻着白眼,“能有用吗?”
“试试就知道。”林仲秋把样品发给那个砸环的男孩家。
三天后,男孩妈妈发来视频:“我家老大现在天天跟妹妹抢手环,说要给我发‘在写作业’的表情包呢!”原来男孩发现,有了互动功能,手环不再是“监视工具”,成了跟妈妈“说悄悄话”的渠道。
更绝的是“示弱模式”。当检测到家长情绪激动(比如音量超过80分贝),手环会自动播放孩子的笑声录音——是林仲秋收集的100个孩子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有个家暴倾向的爸爸说:“听到那笑声,举起的手就落不下去了。”
“这哪是科技,简直是心理战。”老周啧啧称奇。林仲秋笑了:“对付‘人情世故’,就得用‘人情手段’,硬邦邦的技术可不行。”
林仲秋在社区布了个“天罗地网”。
她给超市收银员、快递员、广场舞大妈都发了“预警手册”,教他们识别家暴信号:“看到家长买捆电线却没买电器,要留意;看到孩子总穿长袖却手心冒汗,要多问一句。”
“这也太草木皆兵了吧?”超市老板叼着烟,一脸不以为然。
林仲秋没跟他争,只是把童安环的后台数据给他看:“上个月,有个妈妈买了擀面杖,当天孩子的童安环就报警了——她用擀面杖打了孩子的腿。要是当时有人多问一句,也许就能避免。”
老板掐了烟,默默把手册塞进抽屉。
没过多久,他就真的救了个孩子——有个男人买了瓶高度白酒,还说“回家要‘教训教训’不听话的”,老板偷偷给联盟打了电话,志愿者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场家暴。
“秋姐,您这招‘全民皆兵’太狠了!”志愿者在群里刷屏。
林仲秋看着社区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观察员”标记,突然想起第一世界的反霸凌网络——原来守护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知道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吗?”林仲秋举着童安环,问看守所里的学员。这是她新开的“改造课”,专门教家暴犯怎么跟孩子相处。
“像朵花?”一个男人迟疑地回答,他因打儿子被判刑。
“是粉笔花,”林仲秋点头,“是个叫李小花的女孩画的,她没等到爸爸学会不打她,就去世了。”她播放了小花的日记录音,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今天摸了我的头,我好开心呀。”
教室里一片沉默。那个打儿子的男人突然捂住脸,肩膀抖个不停:“我儿子……也总盼着我摸他的头……”
林仲秋拿出“亲情互动练习册”,让他们模拟给孩子发语音:“试着说‘对不起’,说‘爸爸错了’。”
起初没人开口,后来有个女人小声说:“女儿,妈妈不该拧你的胳膊……”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个课程后来成了“必修课”,结业时,学员要给孩子写封信,由联盟转交给监护人。
有个爸爸在信里画了朵粉笔花,旁边写着:“等我出去,天天给你画。”
林仲秋在新闻里看到叙利亚的难民营,孩子们抱着膝盖缩在帐篷里,眼里没有光。“他们也需要童安环。”她当即拍板,启动“跨国守护计划”。
团队熬夜改设计:加个太阳能充电板,适应缺电环境;把报警语音改成当地语言,比如阿拉伯语的“救命”;甚至加了个“安抚模式”,能播放难民营里的风声——孩子们说,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不那么害怕了。
“这能通过海关吗?”小张看着堆积如山的手环,一脸愁容。
林仲秋早有准备,她联系了红十字会,把童安环包装成“儿童玩具”,顺利运进了难民营。
反馈回来的照片里,叙利亚的孩子们戴着童安环,在帐篷外画画,画的是手环上的太阳能板,像个小太阳。有个女孩用阿拉伯语写:“它说,会有人来救我们。”
林仲秋看着照片,突然觉得所有的熬夜、争吵、奔波都值了。
原来科技真的能跨越国界,像蒲公英的种子,把守护的力量带到每个角落。
“我建议新增‘儿童监护权否决权’。”林仲秋在立法听证会上,抛出了个重磅炸弹,“只要孩子年满八岁,能清晰表达意愿,就有权否决虐待过自己的家长获得监护权,不用走复杂的举证流程。”
台下一片哗然,有专家拍桌子:“这简直是胡闹!孩子懂什么?”
“孩子懂疼。”林仲秋拿出一份调查报告,是联盟对100个受虐儿童的采访,“87%的孩子说,‘就算爸妈改了,我也不想跟他们住’。”
她举起一个童安环,“这上面的录音,比任何证据都清楚——孩子的恐惧,就是最好的理由。”
这个提案争论了整整一年,最终以微弱优势通过。新闻发布会上,记者问她:“你觉得这能彻底解决问题吗?”
林仲秋笑了:“不能,但至少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感受很重要,他们的‘不想’,值得被尊重。”